以她猜测郭嘉又和别人在讨论此事,说不定晚上还要忧国忧民,对月感伤一番。至于身边,也必是美侍环绕,说不定不时还会有一丝懊悔,觉得明明买了韭菜馅的饺子,最后咬开,却忽然发现是居然白菜的,这可不就有点闹心了!
对此,伊秋想到自己那天在郭母身前的表现,那可不就是哗众取宠的,暗图借机上位的心计女配,恶毒小三么。
果然讨得婆婆喜欢就讨不了丈夫喜欢!伊秋觉得这绝对是真理,但心里并没有完全放弃。
对方回不回来,她绝不开口。若有一天,他将她真正放在心上,那么他自然会记着回来。不过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说服郭母,便是另外一回事。
诚然,正如伊秋所料,郭嘉倒底年少,如果再过五年,便能懂伊秋那是权宜之计,但是现在,即使聪明如他,即使看懂了什么,但由于心里存在一个美好不同寻常的人,乍见伊秋如寻常女子争宠的一面,定然心存隔应。
由此,便是更害怕回家,面对一个循规蹈矩,索然无味的女人。
……
天香楼,戏志才、荀彧和郭嘉分别对国家表示了一番忧虑,又根据所学,畅言了一番自己的主见,然后三人皆感觉有心无力,冥冥之中似乎已经触摸到了那个答案,偏偏最后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一时房内鸦鹊无声,只好散场。其中,因为戏志才和荀彧年龄稍长,且早已成家,所以即使
常叫温香软玉陪伴,多半也是点到即止,至于郭嘉,虽然素有浪子之名,却十分爱惜羽毛,并不随意。
天色见晚,作为朋友,荀彧默默现在一旁,看了没有归家意图的郭嘉一眼,然后给戏志才递了一个眼色。
戏志才与荀彧认识比郭嘉早,随即便领会他的意思,故作轻松的向郭嘉打趣道:“奉孝,难道为兄送你的美人不合口味,竟然失宠得如此之快,实乃不应也!”
说着还十分不理解的皱着眉毛道:“此女在天香楼可是一把手,那老板暗地里多有倚重,吾花了不知多少口水才将人买下。最后,其实吾觉之不是因吾想买下她就能买下,而是由于她觉得她应该在这个时候被人买下,所以为兄才能将她买下,因而,如她之脾性,给你解闷再合适不过,汝莫要浪费才是。”
闻言,郭嘉怔忡了一下,脑袋里回想起自己承诺的那句:“必不相负。”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拥抱的女子,然后喟然一叹,起身道:“也罢,是该去也了。”
夜凉如水,郭嘉走在寂寥而空旷的街道上,耳边蓦然响起女子那温婉中带着无比坚定的话:“如若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如同一把利剑一样悬在他的头顶,似乎如果哪天他负了她,便会毫不留情的挥下。
剑走偏锋,如此沉重而危险,却令他每每回想起来便觉得兴奋。他不喜欢那些宛若小兔一样,被狼咬了一口,却只会独舔伤口,默默流泪的女人,而是喜欢像毒蛇一样,看起来软绵,柔弱无骨,反咬起来,却要令人后悔终生的女子。
嘴角上扬,郭嘉心里想“还是莫要惹急了才好,释当的逗弄,惹来的反抗叫情趣,莫不然就是后悔终生了。”
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待郭嘉摇着大灰狼的尾巴走回到家里,定睛一看,只见书房里的灯光还是亮着的,心想难道她每天晚上都会等他。
唉呀!这会儿,郭嘉的心情可是极度复杂。即为自己无边魅力迷得女子苦苦等候而欢心,亦有测算失误的懊恼。
“此女究竟是小白兔呢?还是小白蛇呢?”心里有些遗憾和纠结,脚步却坚定的向着书房走去。
“秋,嘉回……”后面带着感叹语气助词还没出来,郭嘉推开房门,一眼就将里面瞧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没有佳人*苦等,只有一室明光。
已经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感觉,郭嘉只是微微弯起唇角,嘴里嚷着:“果然贱男人,男人就是贱。”眼睛却是已经注意到整个房间的变化。
原先的一盏昏黄已经被屋角四个嵌在墙壁上的明灯取而代之。那灯被裹了一种半透明的薄瓷,竟照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这样夜晚看书就不伤眼了,郭嘉可以看出布置它的人的用心。
就着光辉打量,不难发现书房里还多了些其余的变化。除了原来低矮的桌案与蒲团,里面又搬进来了一张半人高的书桌,上面还带有一个架子,分别设置了两台,都有四五个隔层,并且放置着自己最近常看的四五卷书。
郭嘉很不喜欢别人随意动自己的东西,不过对现下的改动却十分满意。
“倒是便利了不少!”他走过去,又低头看了下与此配备的一张胡椅。座位与靠背都被包裹上了半尺厚的布垫,上面绣着竹风荷色,瞧着十分风雅。
不由得心静了下来,郭嘉坐到上面,令人惬意舒适的感觉顺着尾椎直达心底,果然感觉比蒲团增色不少。
嘴角忍不住微微的翘起,他愉悦的想:“其实勤劳贤惠之小白兔亦善矣!”
……
夜是安谧的,原本是他令她空等,她便也空着屋子等他,只是若屋子空冷也罢,却凭空多了些温暖人心的东西,倒底教被等之人明了空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