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不一样的香水

    乔南赶回家的时候，阿姨正在收拾厨房，眼睛红红的，看到她回来大步跑上前，“小南，你回来了。”

    “海芙呢？”

    “郁先生刚回来，带郁小姐去了医院。”

    厨房地板上还有打破的瓷盘，乔南拉过阿姨仔细看了看，问道：“您有没有受伤？”

    “没有。”阿姨眼泪含在眼眶中，听到乔南的关心后，更觉得愧疚。

    “阿姨，究竟怎么回事？”乔南脱掉外套，慢慢平复呼吸。

    阿姨低头，双手揪着身上的围裙，哽咽道：“郁小姐说帮我准备晚饭，我就让她帮忙摘菜，可谁知道她腿脚不灵活，轮椅不小心碰到火上的锅，滚烫的粥洒在她的手背上。”

    “我真的没有看到，我……”阿姨心急的解释，乔南抬手拍拍阿姨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而已。”

    伸手挽起衣袖，乔南走进厨房，蹲下身帮忙整理东西。阿姨急忙拦了下，却被乔南拉住，“这件事也是我不好，这两天我生病，您要照顾我，还要照顾一大家子人，今天您孙子回来，我应该早早就让您回家的。”

    “小南。”

    听到她这么说，阿姨眼泪一瞬间就流出来。也许真是心浮气躁，做事不踏实，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不多时候，庭院中有汽车声。乔南走到窗前，看到郁锦安打开车门，搀扶车里的人出来，然后郁海芙转身坐进轮椅中。

    她的右手裹着纱布，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不过乔南知道，郁海芙平时善于家务，做饭得心应手。更何况她只是帮忙，怎么会就被烫伤呢？

    “郁先生。”

    大门打开，阿姨几步跑到前方，“郁小姐，你的手怎么样？”

    郁锦安推着轮椅进来，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医生说不太严重，只是这几天都不能沾水，要每天按时换药。”

    “会有后遗症吗？”乔南从窗口走过来，郁锦安见到她回家，立刻走到她的身边，“没有，不过避免伤口感染，否则会很麻烦。”

    “郁小姐，真是对不起。”阿姨站在轮椅前，朝着坐在轮椅中的人面前，频频道歉。

    郁海芙瞥眼乔南看过来的眼神，下意识将受伤的手背挪动了下，“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你的事。”

    平时郁海芙态度蛮横，阿姨对于印象并不好，但这次人家的手烫了倒没有埋怨，阿姨一时间也没法分辨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出去见谁？”郁锦安开口询问。

    “晚上说。”乔南往前一步，错开郁锦安的肩膀，走到郁海芙面前时，不禁弯下腰盯着郁海芙包扎的右手，“先是腿，又是手，你最近真是多灾多难。”

    “大嫂，你的意思是？”郁海芙眯了眯眼。

    “以后家里的事有阿姨和我，你还是什么都不要碰了。”

    “……”

    乔南话中的含义，郁海芙似乎听出什么。她缓缓低下头，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

    傍晚，用过晚饭，郁锦安如常给儿子洗澡，换衣服。乔南拿着药膏，帮郁海芙换药。她被烫的手背果然不轻，上药的时候，乔南看着都感觉疼。

    收拾好回到楼上，郁锦安也将儿子哄睡。他穿着睡袍坐在床边，头发微湿，“海芙怎么样？”

    “伤口换了药，也看她把药吃了。”乔南关上门，道：“应该已经睡了。”

    她先去浴室洗干净手，然后回到床边坐下，“有话跟我说？”

    郁锦安撇撇嘴，深棕色瞳仁透着暗色，“叔叔过世以后，家里确实只有海芙一个人。人多口杂，难免有人会在背后议论她。”

    “所以呢？”乔南反问。

    “我答应过叔叔要照顾她，她现在受了伤……”

    “明白了。”

    乔南先一步打断他的话，“她的伤口每天都要换药，留下正好有我可以照顾她。”

    “南南。”

    郁锦安伸手将身边的人抱到怀里，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生气？”

    “生气？”乔南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生气？”

    郁锦安蓦然勾起唇，“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不想有外人影响我们二人世界。”

    “我很明白事理。”乔南扬起下巴。

    郁锦安笑了笑，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对，我们南南最乖。”

    哼！这还差不多。

    “你还没回答我，下午出去见谁？”

    “我以前的同事，也是安锦以前的员工。”

    乔南将见过曲咪的事情全盘告诉郁锦安，并没有隐瞒。听完她的话，郁锦安想了想，然后从钱夹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个律师善于打离婚官司，如果你想帮忙，就把名片给她。”

    “你说，我应该帮这个忙吗？”乔南神色犹豫。

    望着她那副纠结的模样，郁锦安忽然笑出声。他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柔声道：“看你心情咯，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反正你收拾不了的还有我！”

    “郁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无法无天。”乔南眼角眉梢染着笑意。

    郁锦安点点头，薄唇在她嘴角亲吻，“可以。”

    顿了下，他深棕色瞳仁望进乔南眼底，“不过郁太太这个名分，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

    “唔。”

    乔南转身钻进被子里，“我困了。”

    困？

    好啊，郁锦安关掉床头灯，转而将她压在身下。他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研究下这个问题，他还就不信了！

    很快的功夫，乔南就发现自己失策。她这只小羊，终究难逃虎口，再次被吃干抹净。

    演播厅内的灯光暗下来时，乔南长长舒了口气。她刚走出大门，助理立刻小跑过来，“乔主播，外面有人找您。”

    “谁？”

    “他说是您原来的同事，姓许。”

    听到助理的话，乔南挑眉往四周看了看，“人在哪里？”

    “在大楼前门。”

    乔南转过身，踩着脚下十厘米的高跟鞋，脚步很快。走出旋转玻璃门，站在正前方的那道男人身影，很是醒目。

    “瘦高。”她轻唤了声，许争瞬间转过身，“小南。”

    许争脖子里挂着单反相机，显然还处在工作态度。他几步走上来，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刚去采访，恰好距离你们台不远，我就过来了。”

    “有事？”乔南虽然这么问，但看许争的表情，心中已经可以猜到他的来意。

    “这两天你们报纸登的寻人启事……是那个曲咪吗？”许争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问出口。

    乔南点点头，如实回答，“是她。”

    这个肯定的答案，似乎震慑到许争心底的某处。他眼神转了转，脸色也跟着变化起来，大概消息来的太突然，令他措手不及。

    “她……出了什么事情吗？”

    报纸登出寻人启事后，乔南就猜到如果许争看见肯定要来问。毕竟他们曾经在一起过，无论那时候曲咪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许争，但这个男人那时候对于她的感情，真实而热烈。

    许争是个重义气的人，所以他看到曲咪出事的消息，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如果他是那样的男人，也就不是乔南认识的瘦高了。

    “家事。”乔南极其简短的回答。

    许争一怔，继而反应过来，“她来找过你？”

    所以说还是记者出身，许争身上有着与乔南相同的敏锐度。她勾了勾唇，并不想对许争隐瞒，“前天我们见过，她来找我，求我帮个忙。”

    “哦。”许争点点头，好像从乔南的话语中听出什么，但又聪明的没有点破。

    当初在安锦工作的时光，在乔南心底总是一份美好的记忆。那其中也包括这些人和事，所以今天对于曲咪的遭遇，她心情有些复杂。

    从朋友的角度出发，她应该伸出援手。但想起当初曲咪做过的过分事情，她又真的很生气！

    这世上的人，大抵都会如此矛盾的活着。有时候恨，有时候怨，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愿意去爱，愿意去包容。

    每个人选择的路，最终都会有个结果。

    “曲咪说，她想见你。”身为朋友，乔南最终决定如实转告。

    许争眼神一沉，脸色也慢慢沉寂下来。他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犹豫什么，迟迟没有开口回答。

    “瘦高，你有权利选择，见她或者不见。”乔南抬起手，拍拍瘦高的肩膀。

    须臾，许争再次仰起脸时，神情已经平静下来。他抿唇笑了笑，看着乔南的眼睛，道：“谢谢你，小南。我可以去见她，不过我要先回家和我老婆商量一下。”

    呵呵。

    乔南弯起唇，望向许争的眼神中含着满满的赞许。嗯，这样的许争她就可以放心了。

    第二天午休时，乔南提着包来到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她到的时候，曲咪已经在了，看到她进来急忙挥挥手，“这里。”

    脱掉外套坐下，乔南搓搓手，幸好咖啡厅里暖意袭人，才让她身体很快暖和起来。转眼又快到年底了，一年又一年，日子过得真快啊！

    “小南，你看我今天的妆怎么样？会不会太淡了？”曲咪拿着化妆镜一个劲看，生怕哪里不够完美，“我是不是老了？”

    服务生将咖啡送上来，乔南握着杯子，视线从她脸颊掠过，“没有老，你还很漂亮。”

    “是吗？”曲咪听到这话很开心，立刻将镜子收回包里，嘴角染笑。

    “咪咪。”

    “嗯。”

    香草拿铁的香气扑鼻，乔南想或许咖啡的味道能够百年不变，但人的感情却不会。她抿了口咖啡，沉声道：“许争已经结婚了，这你是知道的吧。”

    曲咪脸颊的笑容僵硬了下，然后又恢复如常，“我知道。”

    “我不在乎他结婚了。”曲咪垂下脸。

    乔南动了动嘴，刚要说话，却看到玻璃窗外出现的那道身影。许争穿过马路，脚步飞快的朝这边跑来。她不禁叹口气，有些话还是应该他们当事人说清楚。

    不过她可以肯定，如今没有走出圈子的人，已经不再是许争。

    欠别人的，终究要还，不是吗？

    咖啡厅的玻璃门打开，许争进门看到她们，直接大步走过来。

    “你来了。”曲咪见到走近的男人，咻的站起身，并且主动拉开身边的椅子。

    许争走到桌前，眼神明显顿了顿，然后才点头，“好久不见。”

    “坐。”

    曲咪指了指拉开的椅子，示意许争坐下。

    然而许争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场面顿时变的尴尬，曲咪五指紧扣椅背，脸颊火烧火燎。这种被人无视的尴尬，真的很让人下不来台，尤其这里也算公众场合，周围很多双眼睛都好奇的张望过来。

    最后还是乔南站起身，捧着咖啡杯走到旁边一桌坐下。这个时候，店里客人不多，还有不少空桌，她不想影响他们谈话，更为化解这种莫名的尴尬。

    “你坐这里。”

    乔南离开前，伸手将许争按坐在自己的椅子里。眼见他没有反对，才安心的走到旁边椅子里，坐下细细品味她的咖啡。

    今天她本来就算陪衬，不过是担心许争尴尬才留下来的。既然她不是当事人，理应留给他们两个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咖啡厅内播放的音乐轻柔，音量也不大。为方便店内客人们交谈，老板特别将音量调小。乔南选在落地窗前的位置，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外面的风景。

    偶尔抬眼看看对面那桌，见他们两人倒是比较平静。

    这两天回忆许争和曲咪的过去，也会带起乔南对于过去的回想。她捧着咖啡杯，望着外面阴沉的天气，不自觉想起她曾经与郁锦安共度的那个冬天。

    “呵呵。”

    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乔南不得不承认，那个冬天的最后虽然还是伤到她，但那却是她人生中度过的最暖的冬日。

    那时候，每天早上醒来，都有他准备好的早餐。每晚下班，她都会跑去买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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