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苏念从噩梦里惊醒,睁开眼,看着落地玻璃窗外哗哗流淌的雨水,眼神空洞。
真切清晰的现实,与不堪回首的往事交错。
她的意识发生剧烈的混淆,迷茫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是她和容琛的新房躏。
房间是她亲手布置的,每一样摆件,每一样小装饰,都是她精心挑选。
她曾怀着那样热切的心怀来迎接这一段婚姻崾。
只是现在,噩梦初醒。
再回头看去,她已经把自己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婚礼上那场车祸,她受了点轻伤,醒来时,已经身在这里。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间屋里呆了多久。
两天?或许是三天?
外面现在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她像蜗牛,只能懦弱地把自己躲进壳里。
然后就可以自我安慰,这个世界仍然是安全的,没有人再可以伤害到她。
卧室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探进一颗小脑袋。
容嘉洛抱着玻璃鱼缸,咚咚咚跑进来,站在床前轻轻摇晃她的手,“姐姐,小乌龟为什么不动了……它不喜欢我了吗?”
苏念身体一僵。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样长久,她才有勇气偏过头,慢慢审视着床前这张孩童稚嫩的小脸。
这个孩子,的确长得像极了她。
特别是眉毛眼睛,简直就是照着她的模子刻出来的。
以前那么多人说她和弟弟长得像,她怎么就没察觉不对劲呢?
容嘉洛见她没反应,拉住她的手紧了紧,“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啪”的一声。
苏念挥开那双依赖地黏住自己的小手,然后从唇中吐出两个冷漠的字:“走开。”
容嘉泽怔怔看着冷若冰霜的她,忽然间不知所措:“姐姐……”
姐姐,姐姐,两个魔音一般的字无孔不入地闯进苏念的耳中。
苏念忽然间无比憎恶这个孩子,腾地就从床上坐起身,朝着他厉声命令:“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出去!出去啊!”
容嘉洛被她突然间的大发雷霆吓坏了,抱着玻璃鱼缸的小手紧了紧,半天忘记动弹。
佣人阿姨听见动静赶过来,一把拉住容嘉洛,小心地对苏念道歉:“太太,对不起,我这就带他出去。”
“不要再叫我太太!马上出去!”苏念抱紧头,用力捂住耳朵,拼命想要屏蔽这个她无法接受的称呼。
即使知道自己现在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样子,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佣人阿姨不敢再刺激她,赶紧牵着惊慌失措的容嘉洛匆匆告退。
走到门口,撞见正从外面回来的男人,忙鞠了鞠躬:“先生。”
容琛点了点头,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下去。
兀自走近房间,关上门。
容琛走近床前,看着形销骨立的她,平静陈述:“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不要这样叫我。”苏念重新在床上躺下,目光看着天花板,声音冷得像冰。
他端起床头柜子上的饭碗,心平气和:“你要跟我闹,总得先吃点东西,有力气才行。”
苏念毫无反应,视他如无物。
他拿出最好的耐心,端起饭碗,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仿佛哄孩子一样,“乖,吃一点。”
她眼神安静,不动,不语。
“苏念,算我求你,你吃一点东西。”他沉了沉语气,生平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
她仍旧沉默。
容琛眉宇皱起,腾出一只手,径直扳住她下巴,一口一口地强喂。
苏念的咽喉却毫无吞咽意识,喂进去的白粥,全都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黏稠的米粥顺着她脸颊往下淌,糊得到处都是。
容琛克制到了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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