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启程赴济南任职前的几天,栾奕连续数日没睡好觉,晚上辗转反侧,反复思考应对即将而来难题的办法,却仿佛困在迷途之中一般,久久没想出绝佳的良策。
临行前,颍川的好友们为他送行,见他闷闷不乐,便问其中缘由。
兄弟得知内情,亦是忧心忡忡。郭嘉想了想,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济南一地巫蛊盛行,与士族豪强狼狈为奸,盘根错节,尾大不掉,委实难办。不过,想来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我等未能抓住根源。若是能找到源头,便可将其连根拔起。”
“根源?”栾奕眼前一亮,忽然想起后世有句名言“当钻入思想的死胡同,不如返回源点,重新寻找突破口,往往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重回源点,重回源点!”栾奕若有所得,却不得要领。“济南问题的源点是什么?”
郭嘉、单福、戏志才、毛玠面面相觑,“那还用说,在于士族豪强的贪婪。”
“不是!”栾奕摇头否定了这一答案,“全大汉的士族豪强几乎都有贪婪之心,为什么别的地方没出现济南国那样的问题。”说完这席话,他的头脑愈发清明,“对了对了!是巫蛊,是宗教,是邪教蒙蔽了人心,才让济南如此混乱不堪的。只要把邪教之事压下来,济南的问题就能解决七八分。”
可是怎么消灭邪教呢?血腥杀戮,严格惩戒?不行,也不能,父亲栾邈不过是一县之长,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此外,俗话说堵不如疏,越是强行镇压,反抗越强,很容易引火烧身。
那又该如何疏呢?教当地人不要封建迷信,应该讲科学?别开玩笑了,这年头别说普通百姓,连最聪明的大儒都是敬鬼神的,几千年遗留下来的拜神传统,岂是一朝一夕能被颠覆的。
栾奕的眉头不由又紧锁起来。
毛玠忽然说:“奕哥儿,依玠愚见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济南国人崇信巫蛊之邪事,奕哥儿何不以正道教而化之,俗话说的好,邪不压正,定能扭转局势!”
“邪不压正?以正教治邪教?”栾奕若有所思,眼前忽然一亮,豁然开朗,哈哈大笑。电光火石之间,一盘大旗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型。
胸装世界文明千年历史的栾奕可是深知宗教信仰中所蕴含的巨大力量。且不提后世欧洲的数次十字军东征,以及穆斯林的圣战,仅说那数年之后张角借太平道掀起的规模空前的黄巾起义便可窥见一斑。此外,洪武大帝朱元璋也正是借了明教的力量建立了朱明王朝的基业!
若是能把信仰掌握在手,足可拥有翻天覆地的力量。
栾奕隐隐觉得,自己的济南一行虽前路艰难,但若用心经营,济南说不定会是他的发迹之地,由此为根建立不朽功业。
匆匆回家,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思量在济南掀起宗教浪潮的布局。
他反复想想:若要彻底推翻邪教,就必须用绝对强势的正统宗教予以颠覆。东汉时期本土宗教主要还是儒道两教,其他无论是张修搞出来的五斗米教还是张角的太平道都是他们的延伸。本土二教中,儒道二教教义均驱人向善,不同之处在于,信奉儒教之人的最终目标是成文谦谦君子;信奉道教者则追求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无为而治。由此可见,两教教出来的信徒都是天大的好人。然,清明之世好人一生平安,值此东汉乱世好人只会遭人鱼肉。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中国古代盛世之时,周边小国进京朝见,送上献礼,天朝上国总以数倍于献礼的礼品相还。为得就是展现君子气度。结果,让西域小国,草原部落赚个盆满钵满而归,最后又用那笔钱铸造刀剑,趁天朝上国羸弱之时反过来洗劫。中国的历史总是这样反复循环着。
栾奕深知此理,是以儒道二教绝对不是颠覆邪教的最佳选择。
世界三大宗教方面,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中,只有佛教传入了大汉。只不过佛教此时刚刚舶来,还未能完全融入大汉社会,信徒不多。且佛教教义与儒道相似,教人向善,又善的实在过分,属于那种别人打他左脸,他还得把右脸伸过去的那种,缺乏大国应有的霸气。
至于穆斯林教,栾奕前世对伊斯兰教义了解甚微,用之不得。如此一来,便只剩基督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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