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现在可好祸事又生,府库空虚,军饷断绝,军中士卒,各地官吏无不怨声载道。若再不予沮授治罪,只怕河北百万百姓不服啊。”
田丰急忙出列替沮授说好话,道:“主公,不可啊!公与一心为主公,所献之计并没有出错。之所以引发恶果,实乃栾子奇太过狡猾。换做审正南(审配)和在下也得着他的道,造成后果更加严重……”
袁绍面无表情,眼睛里却喷吐着熊熊烈火,他瞪着田丰,冷笑一声,道:“照元皓(田丰表字)这么说,沮公与非但无过,反倒有功了?”
田丰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就他看来,沮授用的“以《原富》治《原富》”之计和官方收粮平抑物价之策都实现了预期效果。最后虽以落败收场,损失大量银钱,屯了满仓的美酒无处销售。但对平定河北物价之乱起到了极其积极的作用,况且酒这东西是不会**的,大不了等将来商路打开再销出去便是。所以,听到袁绍问询自己是否有功,他毫不犹豫回答,“沮公与却有功劳。”
他却不知,美酒无处销售形成了河北现金流迟滞的态势,这恰恰正是栾奕所提经济学理论中最大的困境。再有,连年来河北民心不稳,对于物价时高时低,致使百姓生活困苦的境遇,河北的世家大族们几次三番向袁绍施压,要求他交出造成这一现状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是谁?追其根源是袁绍自己,毕竟,如果不是他最后点头应允,任何决策都无法付诸实施。
可是身为势力主公,袁绍能自己承担这份罪责,从而失去世家大族的信赖和支持吗?
当然不行,他需要找个承担罪责的人,给世家大族们一个交代。显然,沮授替罪羔羊的最佳人选。
所以,当田丰为沮授辩驳的时候,袁绍毫不留情的把他骂了回去,“休得多说。河北之乱乃沮公与决策不当造成。念在其多年来多有功勋,绕其死罪,除却冀州长史之职,改封主簿继续留于帐下听命。”
袁绍帐下谋士郭图见沮授失势,趁机痛打落水狗。瞥一眼沮授道:“主公,在下有一事不知当报不当报。”
“尽管说来。”
郭图心头暗乐,谏道:“日前有人来报,广平县令张钧私相授受,贪墨粮饷,情节极其严重。如此恶人不知当罚不当罚?”
袁绍眉梢一挑,“竟有此事?”
郭图躬身道:“人证物证俱在。”
“如此恶人自当依法严惩。”
郭图又道:“可是此人罚之不得。”
“哦?为何?”
郭图冷笑一声,道:“张钧的舅父在主公身边谋事。他舅父出面保他,以致地方上官拿他无可奈何。”
“他舅父何人?”
一听袁绍问起张钧舅父的身份,沮授哆嗦了一下。强在郭图前,主动回答:“在下便是张钧的舅父。”
“好你个沮公与!竟做出这等包庇罪人之事,你可知罪?”袁绍又惊又气。
沮授辩解道:“在下知罪。可是……家侄张钧并没有收受贿赂,乃是地方士绅故意诬陷他。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往他马车里塞入了一箱黄金。结果第二天一早便被别人揭发到太守处,锒铛入狱。在下知道家侄并非贪图蝇头小利之人,就算有所贪念,也没有贪墨的胆量。所以才出面为他担保,将他救了下来。”
“一派胡言。”郭图从袖中抽出一叠纸交到袁绍手中,“主公且看,这是张钧的供词,上面白纸黑字签着张钧的大名,还按有手印。”
袁绍抢过来一看,怒气更甚,“沮公与……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这是屈打成招啊!主公,望您明察。”沮授亲眼所见,自己这侄子在大牢里受尽了苦楚,左腿竟被牢卒生生打断。后经调查材质,侄子的上官广平太守乃是郭图一手提拔的人。显然家侄受陷害一事与郭图脱不开关系。
他自诩与郭图远日无冤,始终搞不明白郭图为什么要陷害自己的侄子。现在……终于明白了,他要陷害的不是自家侄子,而是他本人呐。“郭图,你为何陷害我。”
郭图冷笑,“沮公与休得胡言。我郭图心系主公,为了清明河北吏治才揭发与你,你反倒诬陷我陷害你,真不知羞。”他冲袁绍一拜,道:“主公,沮公与包庇亲人,必须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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