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栾奕也好,郭嘉、徐庶、毛玠也罢,都是小心谨慎的人。他们在与曹操对峙的时候,难道会对雄踞河北、声势日大的主公毫无防备吗?当然不可能。说不定,他们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引诱主公挥师南下。一旦过了大河,还指不定有什么样的阴谋等着咱们,并借此重创主公。
一听这话袁绍吓了一哆嗦。发自内心畏惧栾奕的他越想越觉得郭图说的有理。“是啊!且不提栾子奇,仅郭嘉那份精明、狡猾,也不可能把后背白白亮给自己。要知道,那可是他们口中的经济、政治、文化、宗教中心呐!绝不是轻易可以夺取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袁绍顿时嗅出了阴谋味道,“公则不提,我险些不悟!”
眼见袁绍要大小南下的念头,田丰大急,“明公,栾子奇手下不过十一二万人马。现在,卢植与吕布领青、徐二州四万余人杀去了豫州,栾奕领济南、兖州近五万人与曹操对峙于兖州山阳郡。除去个县日常守备兵马,济南国最多还剩万人。万人兵马在我河北雄军又能耍出什么花样?”
田丰以数为据,言之有物。袁绍心里那根墙头草不由自主的又浮动起来,他揉搓着额头上的鱼尾纹,道:“元皓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逢纪虽然不知郭图圣母教暗自的身份,但他平素与郭图交厚,所以在朝堂问题上始终站在郭图一边。兼之,田丰平素里仗着在袁绍帐下功勋卓著,行事很是高傲,完全不把郭图、逢纪、审配他们放在眼里。逢纪深恨之。此番田丰提出设想南下经略,若是败了还好,如果真把栾子奇给打败了,又是一件大功,将来非跳到他逢纪头上拉屎不可。就算为求日后有舒心日子过,他也不能让田丰出头。
出于这种心理,逢纪果断出列帮郭图反驳田丰。他道:“明公。就算如田元皓所说,济南国驻军不多。可是济南北有大河天堑,周边又是三面环山,可谓易守难攻。此外,近十年时间里,栾子奇在河北埋下了不少细作。只要我军有所异动,栾子奇立刻就能知晓。并调集大军回转驰援。兖州距离济南不远,数万兵马五日便可抵达。所以田元皓所说的南袭济南之计并不可行。”
一提起潜伏在河北的教会细作,袁绍就恨的牙根发痒。他不由自主想到了夜晚的蚊子,平时看不到踪影,稍不注意就会跳出来咬你一口。吸完血跑到你耳朵边上来哼哼唧唧叫嚣,想翻身起床去抓它,它又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圣母教的细作就是如此。藏着人群中的他们,指不定那会儿就会冒出来,在大街小巷上张贴各种各样的传单。致使第二天一早满街都是辱骂袁绍的话。气的袁绍吹胡子瞪眼,下令全城搜捕,结果一个人也没抓到。
没过几天,风头过去,他们又跳将出来,再贴传单。袁绍再令人抓,还是一无所获……
除此之外,这些教会细作还不断在河北境内进行了一系列破坏活动。
挺好一座桥,第二天断一节。州郡府衙大门的匾额,第二天被人坨上一泡屎的事都不叫事。
有一天,袁绍惊恐的发现,自己的食鼎里竟被人塞了一根钢针。后经查明,针上有毒,并污染了鼎内的食物。而毒针则是从袁府后厨外的窗户里投入食鼎。若非袁绍眼尖看见,把东西吃了非中毒不可。
自此袁绍方知河北地界上圣母教细作神通广大。
所以当听到逢纪提及教会细作的同时,袁绍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元图(逢纪字)不提,我险些忘却!”结合郭图和逢纪所述,他终于做出最后的决断,“既然南下必然无功而反,不去也罢!”
田丰、张郃、沮授皆求,“望主公三思啊!”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明公!”沮授还想说几句话劝导袁绍。却在这时,一名家仆从后堂出小步走到袁绍身旁,附耳低语起来。
“什么?”听了家仆的话,袁绍如遭真扎,“严重吗?”
家仆点了点头。
“我的儿!”袁绍噌的一下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便要转身回内堂去。
田丰见袁绍要走,赶忙拦住,“主公,大事尚未定夺,你这是要去哪?”
袁绍心急火燎道:“犬子袁尚患疾,我得去看看。至于南下的事时机尚未成熟,暂不予考虑。”说完,袁绍不再搭理田丰,竟甩着袖子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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