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天里,教会一方死伤虽明显多于颜良率领的袁军,但卫士们无畏死亡的精神,和悍不畏死,誓死护教的精神,却给所有袁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创击。以至于现在看到临淄城胸口就哆嗦个不停。
连续猛攻四天,连距堙都搬了出来,愣是未能攻下只有6500人驻防的临淄城,这让颜良很是气愤。怒极攻心之下,他责令督战队出马,驱赶士卒再次登城,不把临淄城夺下来誓不罢休。
这一举动,引起士卒们极大的不满。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已经两天没有合过眼了,刨了两天两夜的土,又打了一个整天的仗,早已体力不支,没有劲儿再上阵杀敌了。
面对前来胁迫他们的督战队,袁兵们愤怒了,竟集结起来跟督战队对峙起来。大骂:“哪有这么打仗的,还把我们当人嘛!”
“就是畜生也得休息一会吧!”
兵士们越说越气,最后经跟督战队大打出手。
颜良一看事情闹大,这才收回成命,把督战队调了回来。让士卒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攻城。
是夜,李肃一宿未睡。他身上多处受伤,伤口疼痛,折腾的他睡不着觉。好不容易闭上眼想小憩一会,脑子里又总惦记着临淄的城墙。现在……临淄只剩不到600守军了。600人守4面1000多步长的城墙,也就等于每隔7步才能站上一个人!这仗真是没法打了……
他曾不止一次想过献城投降,可每每“投降”二字冲出脑海,栾禄的身影便会从眼前浮现出来,用纯洁的微笑,将那可憎的念头赶走。
“栾禄可以为圣教捐躯,我为什么不可以!”李肃在睡梦中喃喃自语。
一夜安然。天刚蒙蒙亮,城上的教会卫士们便被隆隆的战鼓声吵醒。征战数日疲惫不堪的卫士们从竹牌、女墙后探出脑袋,望向袁军大寨,便见成千上万袁军浪涛一般从寨门涌了出来,在寨前的空场上排起阵列。
今日袁兵的神色,一扫昨日的惊恐,转而被浓浓的羞愤替代。2万多人,攻打6千多军容不整教会卫士驻守的城池竟然花了四天时间都没攻下来。
他们为之羞愧,更多的则是愤怒。他们暗下决心,今日不攻下临淄决不罢休。
李肃透过望远镜,看到袁兵杀气腾腾的表情,再瞧瞧手下卫士们连抽冷气的模样。他知道,临淄怕是守不住了。城破之时便是他身死之刻。
在这一时刻,他又想起栾禄,觉得自己也要像栾禄那样,死的有尊严,像个英雄。
他高举七尺长剑,主动承担起栾禄的职责,高喝道:“兄弟姐妹们!圣母与我们同在。大敌当前,让我们一起向什么祷告。”
不得不说,李肃引领祷告的水平远远差于栾禄,不长的祷告词念得磕磕巴巴。但是身后闭目祈祷的卫士们,再睁开眼帘的那一刻,似是在李肃身后看到了栾禄的影子。
宗主教死时的遗言浮现在他们脑海之中:“圣母的子民是不可战胜的!坚决不能让袁贼攻下临淄!”
“决不让袁贼攻下临淄。”不知谁扯着嗓子率先喊出声。随后,500余卫士,和1千多百姓同时高喝。
“决不让袁贼攻下临淄。”
浓浓的杀气又从人们眼中迸发出来,如临大敌的等待着人生中这最后一次战斗。
很快,首批袁兵登上了距堙,躲在牛皮棚里疯狂向城头抛洒箭矢,将城头上的人们逼到女墙、竹牌掩体的后面。接着,云梯和木板又搭上城墙,数百袁兵嗷嗷大叫着向城头杀来。
如昨日不同,今日的拉锯战持续的很短,仅半柱香工夫,就有大批袁兵杀上城头,且数量要比守城的卫士多出许多。压的卫士节节败退,眼见便要守之不住。
就在这个李肃几近绝望的时刻,忽然发现攻城的袁兵熙熙攘攘乱成了一团。随即又如潮水一般从城头退了下去。
李肃不解,与众卫士伏在女墙边向城墙下望去,便见袁兵们疯也似的退向大寨。此时,他们的大寨中乱成了一团,尘土飞扬,看不清其中状况。
在亲兵提醒下,李肃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望远镜,像袁寨中央望去。透过浓浓的雾霭清晰无比的看到一面旗帜。
那是一支白底的大旗,在白底的大旗之上绣着一枚巨大的血红色十字架,十字架右上方,还浮着一支露着獠牙的棕熊。
“那是……”李肃脸上霎时间绽放出激动的笑容,手指袁军大寨,扯着嗓子大喊:“吕刺史救我们来了,圣熊军的兄弟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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