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玲赶忙搀住几近跌倒的戏志才,劝道:“戏先生莫要伤感。奴家常听人言圣母教主栾子奇乃重情重义之人。昔日,曹孟德逼死他的至亲二叔,他尚且能宽容相待。如今,戏先生与他无冤无仇,他干嘛要取先生性命?”
“对啊!”戏志才恍然大悟。他所认识的栾奕很是珍惜他们少年时代的那段友谊,属于那种宁肯抛弃身家生命也不愿友谊受损的人。是决然不会谋害他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想杀害他也得有理由啊。袁绍健在那会儿如果说栾奕杀他是要斩除袁绍左膀右臂的话,现在袁绍死了,河北一盘散沙,已经对栾奕构不成任何威胁。这个时候大费周章杀他又有什么意义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戏志才立刻明白,眼前这帮人肯定不是栾奕派来的。
那除了孙策,这世上还有谁要取他性命呢?答案呼之欲出——孙策。
孙策提出邀请之后被他拒绝。心生怨恨,怕他北渡大江之后终有一日投靠栾奕,成为栾奕的臂膀,遂既派出人马取他性命。
肯定是这样。
戏志才随即了然。暗叹自己虽早就算到这一步,紧赶慢赶掏出秣陵(秣陵既建业的前身),却没想到还是被孙策的人堵在了路上。
想到这些,戏志才对黑衣人首领道:“只怕诸位不是栾兖州的手下,而是孙将军派来的吧!”
黑衣人被识破也不辩解,哈哈大笑起来,“行啊!不愧是救世之天才,这么快就看出我等身份。不过知道又如何,你们的死期就在眼前,知道也没处去说。”他抽出鞘中宝刀,对一应手下道:“兄弟们,动手。”
“噌噌……”百名黑衣人同时掏出明晃晃的利器。
面对百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戏志才顿觉紧张紧张。不过刚强如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跪地求饶。或者说,救世八才中的任何人从来没有像强敌屈服过。他也不能。
他强挺着脊梁,用布满汗渍的手拔出腰间长剑,本想将陆玲掩在身后。却不曾想,陆玲抢先一步,竟绕到了他的前方,反过来用娇弱的身姿挡住了他。
“陆玲,你?”他正愣神的工夫,却听陆玲道:“大胆!光天化日图谋行,凶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陆玲的声音依然清脆悦耳,只不过此时却充斥着明显的怒意。
黑衣人头领扫了陆玲一眼,透过那双娇柔、纯净的眸子,一眼透过陆玲身上的男装,看破了她的身份。狠戾的眸子里霎时间划过一道令戏志才无比恶心的邪淫(yin)神采。他色眯眯问:“什么地方?”
“教区腹地,朗朗乾坤,岂容尔等宵小猖狂。”陆玲发出的怒斥音节。
“教区?哈哈……”黑衣人遂既想起圣母教的教徒习惯于将栾奕统治下的青兖徐豫统称为教区,其他地方则称之为非教区。“教区又如何?此处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你们圣母的手伸不到这里来。”
“哼,鼠目寸光之徒,你可知圣母的光辉无处不在?”陆玲话音刚落,戏志才反倒愣了。怎么听这话音儿,陆玲像是圣母教徒呢?
他遂既想起来时的路上,陆玲姐弟俩每每在用饭之前,都会直勾勾坐在位子上发会儿呆在吃饭。之前没有细想,现在看来饭前祷告不正是圣母教徒的习惯和行为准则吗?
愣神的工夫,黑衣人嚣张大笑,道:“圣母的光辉无处不在?那现在圣母在哪里?怎么不来救你?”
“哼。说你鼠目寸光,还真是鼠目寸光。”陆玲冷哼一声,对陆奇道:“七弟,发信号。”
出奇的。按说是陆玲之弟的卢奇恭恭敬敬行了个属下礼,随即向身后二十名手持钢刀的护卫点了点头。
护卫头领会意,从怀里取出一支短小的竹筒,点燃引信高举过天。只听噌的一声,一抹耀眼的光球直非入天,在天空中爆炸开来,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
这护卫所用的便是经过军械制作所改良的信号炮。
一声炮后,只见大路正前方尽头和后方拐角处各涌出一队车马,细细数来共有四十多辆大车。
这两队车马戏志才眼熟的很,不正是方才从他身边路过的商队吗?
车队由远及近很快来到眼前,随着拉车的高头大马发出一声嘶鸣,车轮戛然而止,大车车斗内所装的粮米、锦缎等货物忽然掀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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