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天子节杖,戏志才一行顺利进入冀州境内,沿途关卡一律放行。
一路顺风顺水。途中经过冀州各地村落的时候,才发现冀州的百姓原来日子过得这么苦。在此之前,虽然他也知道冀州的百姓生活水平并不怎么样,但是感官并不像现在这样强烈。毕竟数百年来,大汉各地百姓的生活从未脱离过贫寒。
可是在见识教区百姓所过的日子之后,他方觉得冀州百姓跟教区百姓同样是一生,其过程却是天差地别。
这种差距不单单是物质上的,更多的则是在精神层面。
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冀州百姓们双目空洞无神,一副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绝望模样。与之相对,教区内哪怕最贫穷的人也是神采奕奕。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怀揣着圣母信仰。信仰让他们的精神富足,并在教会清明的统治下,在圣母信仰的鼓舞下,他们清晰的意识到只要肯努力充实物质终有一天会来到自己身边。他们的生活因此充满了希望。希望让他们精神富足,精神富足让他们勇于担当……教区的百姓就是在这样良性的循环下,依次走出贫困的。
一路感慨着前行,五日路程很快走完,邺城高大的城墙在地平线尽头浮现。跳脚向这座熟悉的城池望去,邺城门口竟站着百十号人。细细分辨,郭图、逢纪、颜良、文丑这些袁尚帐下的重要谋臣武将赫然在列。
戏志才路上探知,袁绍死后立下意愿立三子袁尚为世子。按理说袁尚应该是河北未来的正主才对,可是田丰、沮授等袁绍帐下旧日的老臣却扬言“立嫡以长不以贤”,公然支持袁谭跟袁尚唱起反调。
就在袁尚深陷无人辅佐,有名无实的尴尬境地之时,是郭图站到他身边,借助多年在冀州积攒下的人脉,拉拢逢纪、颜良、文丑诸人鼎力相助,并在随后与其长兄的河北霸权争夺中,助他多次击退袁谭来攻,帮他巩固了冀州基业。
袁尚感念郭图大恩,比其父袁绍还要信任郭图,借此,郭图在冀州辖内权势滔天,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时候他到城门口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来迎接自己的吧?
他自嘲一笑,当即否定了这一观点。就他看来,郭图此番聚拢人马在城门前等候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那么郭图到底图了些什么呢?
戏志才便这样揣着喘喘不安的心走向城门,离城门老远便见郭图、逢纪、颜良、文丑领着一大帮河北的官员热情的迎了上来。
“戏主教,你可算回来了。此番南下顺利否?”郭图呵呵笑着致以问候。
“瞧瞧,戏主教下了趟江南,人变得更精神了。之前我说什么来着,我早就说戏公非同凡响,将来必然飞黄腾达。怎么样?现在一跃成了朝廷的鸿胪寺卿,圣母教的红衣主教了。啧啧啧……了不得啊!”说话的乃是逢纪。
想当初,戏志才还在袁绍帐内效力那会儿,这逢纪最看不起他的身世,常跟袁绍说戏志才乃是犯官之后有辱袁绍名声,不可予以重任。今日却一改往常,改换上了一副献媚的模样,看得戏志才一阵恶心。嘴上却虚与委蛇回应,“哪里,哪里。全赖栾兖州信任有加。”
“栾教主当真是有识人之明呀!”郭图一发话,众人连声附和,“是啊是啊!”
“教主?”戏志才迅速抓住郭图言语中的关键词,为之一愣。他清晰记得自己离开邺城之前,袁绍帐下的幕僚们多数都直呼栾奕姓名,稍微客气一点的会称呼其官位栾兖州,但喊他教主者却是前所未有。如今,郭图一改话语,以如此暧昧的称呼呼唤栾奕,这其中又暗含了什么信息?
发愣的工夫,却听郭图道:“戏主教,不若先回馆驿住下,再做叙话。”
戏志才没有拒绝,依郭图安排住进了邺城内的驿馆。深夜,正待安睡,去听陆玲来报有人来访。
访客不是别人,戏志才、陆玲还有陆奇都认得。只不过在戏志才的印象中,这位访客乃是郭图家中最为得宠的姬妾,名唤卢姬。而陆玲和陆奇却知道,眼前这位妇人还有一层身份,乃是与他们同批受训的神盾局精英细作。
卢姬见到戏志才,抬手便是一记标准的圣母教举手礼,“圣教神盾69号细作,拜见天礼红衣大主教。”
戏志才为之一愣,一脸震惊的望向陆玲和陆奇,“什么?你也是神盾局的细作?”
卢姬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奴家奉郭大人之命,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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