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吓了一跳,疑惑道。
白衣公子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问道:“在下今日若是不来,你们这就准备要血洗镇压了?”
锦衣男子也并不隐瞒,很干脆地点了点头:“不瞒先生,现在城楼下准备攻城的那些民兵,虽说大多都是当年孙吴军中的后人,如今却只是普通的百姓。我等并不想对其用武,原因想来先生也知道。可若是不彻底剿灭了他们,江南一地将永无宁日。”
白衣公子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既没有谴责,也没有赞同。
锦衣男子叹息道:“第三次了!五年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朝廷不可能永远把精力放在平息动乱上。扬州、吴郡、这次干脆兵临建邺城下了!这一次绝不可能再姑息!我们要民心不假,姑息却只能养奸,换取不来民心!”
白衣公子不置可否,却直指要害地问道:“王爷准备战后如何善后?”
锦衣男子沉默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细数历朝历代,建国初始,都曾有过暴、政,乱世用重典,也是出于无奈。只能等事后,尽举朝之力来平息民愤、安稳人心了!”
白衣公子看着他,淡淡道:“以史为鉴固然不错,可若是可以事前尽善,又何须事后弥补?”
锦衣公子眼睛亮了亮:“先生有何高见?”
“王爷以为解开整件事情的关键是在那些乱民吗?”
锦衣公子看了一眼旁边五花大绑的男子:“难道是他?”
白衣公子摇了摇头:“他也只是引子。”
锦衣公子笑出了声:“公子把引子带了过来,看来是有办法牵制住后面的关键了?”
白衣公子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周沈两家下了一步好棋!你能剿他们一次、两次、三次,还能剿杀光江东的所有百姓吗?”他用手点了点五花大绑的男子,“只要一日有他在,江东百姓就永远不会放弃推翻朝廷。”
旁边的重甲男子闻言,眼中迸发出浓重的杀意,他身上本就煞气颇重,如此一来,整个人显得更为可怖:“杀了他吗?”
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见此,往后用力地缩了缩,被封住的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响声。
“杀他?”白衣公子好笑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杀!杀了他可就真的跟江南百姓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了!”
被绑男子闻言喜极而泣,直接跪在了三人面前。
重甲男子眼中更添一丝轻视:“如此懦弱,枉为孙仲谋的后人!”
白衣公子轻笑了声,道:“究竟是不是还两说着呢!”
“你是说,他是个假的?”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周沈两家需要他是真的!”见两人都看向了他,白衣公子的嘴角微微勾起,“而我们,需要他是假的!”
重甲男子愣了愣:“如何能让他成为假的?”
“传言孙仲谋碧眼紫髯,此人黑眼黑发,如何会是孙仲谋的后代?”
“这……孙仲谋碧眼紫髯毕竟只是传说,并没有人真的见过,如何能以此为佐证?”
“是啊!并无人见过孙仲谋!”白衣公子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重甲男子还是一脑门的疑问。旁边的锦衣男子却已击掌而笑:“先生好算计!多谢先生,戚某已知晓该如何做了!”
三人压着男子就上了城墙。
城墙外的乱民看到对方的主帅终于出来了。顿时呼喊声、咒骂声响成了一片。
重甲男子皱起了眉,他出身军营,对军纪军容看得极重。对方这副乌合之众的做派,身为敌军,他都忍不住想替他们肃上一肃。他重重“哼”了一声,强大的气场迫得对方也不由地都安静了下来。
锦衣男子见此,往前推了推五花大绑的男子,高声道:“他,你们都该认识吧?”
乱民中的几个头领显然是见过这个男子的,看到此种情形,怒不可抑:“你们这群朝廷的鹰犬好不要脸!若是今日少主有半分差池,我们必定血洗建邺!”
重甲男子一声嗤笑:“血洗建邺城,真是好大的口气!是谁不要脸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朝廷顾忌江东的大局,就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给威名赫赫的征北大军祭刀都不够!你们心里又何尝不知,不过就是仗着朝廷在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