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庶女,所赏的东西,高低立判。
任谁也能一眼看出,这位庶女恐怕是入了云罗的眼了。
马芳瑶薄霞染面,谢过云罗,连甄氏的脸上,也有几分喜气。
至于三姨太宋氏,她虽进门有三年了,一直未有所出,因此,云罗也无法赏赐。
又聊了会家常,云罗说许久未与黎姑姑见面,想和她聊些私房话。老太太脸色有些僵硬,也不好拒绝,连着看了黎雪樱好几眼。
黎雪樱住在德馨居,云罗一行人入了院子,黎雪樱的陪嫁安嬷嬷,就端了热茶过来。
还未喝茶,芳芷就走了过来,跪在了云罗面前。
云罗大惊,要去扶她起来,黎雪樱也惊愕不已:“芳芷,你这是要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云罗虽是一品公主,但毕竟是女眷,平时行礼,只要欠身即可。若要行大礼,也只需单膝下跪。
芳芷却并不起身,望着云罗:“请公主救我们母女俩的性命!”
“芳芷,你莫要胡言!你可知那是如何大逆不道之事!”
黎雪樱喝道。
“慢着,黎姑姑。”云罗抬手,“芳芷你先起身,我听你慢慢说。”
芳芷这才起了身,眼圈有些红,安嬷嬷拿了手巾过来,她却倔强地不肯要,硬是不落泪。
黎雪樱低叹。
“公主,一年前,母亲曾有了身子,只是还未来得及禀报,孩子便落了。”
“从此以后,母亲的身子,便一年比一年虚弱。吃了许多药,也药石无灵。太医也来看了几次,说母亲是产后失调。”
“原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一直同母亲住在德馨居,甚少出门。半年前,我的身子也出了问题,愈发消瘦,动辄就风寒加身,缠绵病榻,好了又犯,一直不能痊愈。”
“安嬷嬷她们因为不与我们同吃住,身子都还算硬朗。一开始,我怀疑是饭菜里有毒,可是无论用银针怎么试,都试不出来。我知,恐怕是有人给德馨居下了什么了不得的毒药,母亲却坚持让我打消这个念头。”
“我知道母亲是担忧,若是此事只是空穴来风,并未有真凭实据,那我们娘俩在侯府里的日子,就会更加难过。”
云罗的脸色沉重起来,她转头看着黎雪樱,语气里有尖锐的质问:
“既然你们在侯府的日子,如此举步维艰,为何不告诉黎叔叔?昔日黎姑姑你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以黎叔叔的地位,他只要打声招呼,侯府怎么敢欺负你们到如此地步?!”
想着张氏那嚣张无礼的模样,堂堂一个庶女比嫡女还要风光的派头,她心中就有有一股子怒气!
黎雪樱听出了云罗话语的责怪之意,眼圈一红,身子就开始急喘,安嬷嬷立刻过来给她顺背。
云罗见状,顿时后悔方才的鲁莽失言。
芳芷道:“公主,不关母亲的事!是我……拖累了母亲。这些年,侯府怕母亲回去找舅舅透露这边的状况,极少让母亲回去省亲。哪怕回去,也是由父亲陪着,让母亲不敢乱说话。”
“母亲也曾想过要和舅舅求救。但侯府绝情极了,连母亲寄出的信,都给扣了下来。母亲担心若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惹怒了侯府,我怕是……不能活着出府了。”
“母亲一直在隐忍,尽管知道德馨居有异,我们娘俩身体每况日下。我们在侯府无权无势,母亲虽徒有当家主母的名头,掌家之权,却是大姨太手里。”
“母亲不敢轻举妄动,只期望着,能忍到我平安出嫁那一日。今日公主来了,母亲也不敢轻易求公主帮助,就怕……惹怒了侯府,我们撑不到公主帮我们的那一日!”
说着,芳芷再也忍不住,侧过头去,眼泪扑簌落下,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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