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工作很适合你。”
伊蕾:“……………”
伊蕾觉得她和这位十分爽快的捷克朋友之间的对话很不对劲,事实上长久以来她都已经习惯于接受别人的安排。这当然是因为她近十年以来的生活全都是围着别人转的,她的意志从来不会是问题的关键。
就比方说,她原先在南安普顿生活得好好的,也找到了一份翻译的工作。但是为了和博鲁科林在一起,她就放弃了自己的工作,从英格兰搬去冰天雪地的莫斯科。她的脑袋里从来就没有那样一个概念,她的男朋友可以为了她而更换自己效力的俱乐部。并且她总是有一种观念根深蒂固地长在她的脑袋里。她认为她所放弃的,只不过是一份月薪两三千英镑的工作。而她的球员男友如果要为了她而更换效力的俱乐部,那可得是一件弄不好就会让人后悔很多年的错误决定。那些关系到的,是一名球员在他职业生涯中的未来。
所以她向来就习惯于接受,而不是思考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很显然,在和卡洛琳娜的这段谈话中,她的这种惯性思维又来了,她几乎是完完全全地被这个捷克人的思维给带着走的。好不容易,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就说道:“可、可我根本不会说捷克语啊!我要怎么去教那些孩子!”
卡洛琳娜几乎要被伊蕾的愚蠢给愚弄到了,她反问:“你以为我在学校里教的是什么?”
“德语。”伊蕾抓了抓头发,而后她才终于想到了问题的重点:“好吧,带一带学校里的足球队不需要和人进行很有深度的交流。可是,卡洛琳娜,你为什么会找到我?我不会踢球,我甚至从没踢过球。”
“iley。”卡洛琳娜叫了一遍伊蕾的名字,她的脸上出现了极度不能理解对方的表情,她反问道:
“带一支足球校队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太简单的事了吗?瞧瞧吧,你的第一任男朋友现在在德甲多特蒙德做球队核心。第二任和第三任现在一个在巴萨一个在皇马,每年看他俩踢个几场西班牙国家德比还挺好玩的。刚分手的第四任在曼联。你交往过的男朋友一个一个都是世界顶级球员,他们平时总得和你聊聊足球吧?总得和你说说他们的日常训练都包含哪些部分是一个怎样的流程?他们大概还会和你说一说自己球队主帅的战术和想法?”
几乎是卡洛琳娜每说一句话,伊蕾就又想反驳又无法反驳地点点头,于是说到最后的时候,个性爽朗的捷克女人这就一挑眉地问道:“所以,你想跟我说你其实连校队都没法带?嗯哼?难道所有的骑手和驯马师都得自己曾经做过马?”
而后,卡洛琳娜给了伊蕾最后一击:“iley,这份工作的月薪,应该能有三万捷克克朗,也就是……差不多一千两百欧元。”
在听到这么轻松的工作居然能拿到那么多的工资之后,伊蕾立刻就说道:“什么时候面试!我想去试试!我觉得我需要这份工作!”
等、等等!
伊蕾回到自己在克鲁姆洛夫小镇上暂住的屋子之后才反应过来她究竟都答应了些什么!她张大了嘴巴,却是半天也只发出了一点点很轻的“啊”的声音。
她觉得她本来应该已经想好了要离足球远远的!她再也不想交那些见鬼的球员男友了!她甚至都不想再和什么人恋爱了!可是现在才只是三万捷克克朗的月薪!她就又一次地妥协了!
不,不不,她只是需要在这个很小的镇子上去带一群很可爱的中学生。她需要这份薪水。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足球队……应该怎么带?校队应该……怎么带?
她是对职业球员的训练流程、项目和菜单都了若指掌,可是普通中学生训练的强度和方式……是怎么样的?
两天后,在一间显得十分古典或者说是古板的办公室,伊蕾与一位上了年纪的绅士面对面地坐在那里。那种略显沉闷的气氛令伊蕾感到有些紧张。要知道她可不是一位常去面试的职业女性。这样的情形对她来说实在是很陌生。
并且,她现在要来面试的,可是一个她过去所从未想过的职务。
“yi……lei?yilei小姐?”
在看了伊蕾准备的简历好一会儿之后,这位卡洛琳娜所供职的中学里的校长用绅士的目光看向伊蕾,并有些犹豫地念出了她在护照上的名字。于是伊蕾这就应声。
“是的,我的名字很难念,或许您可以叫我iley。”
“那么好的,iley小姐。你在简历上说你可以很流利地说英语,德语,西班牙语以及法语。”
“是的,事实上我现在正在做一份翻译的工作。我在南安普顿居住的时候也是以此为生的。”
直到现在为止,校长先生都是在用德语在与伊蕾交流的。在得到了伊蕾的肯定回答之后,这位校长先生就又换上了英语。
“我听卡洛琳娜说,你对足球很有研究?”满头白发却还很有精神的老人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金属边的老式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