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到心虑的苏哲好容易站起身,气的双肩直发抖,“那个畜生他,到底怎么是怎么说的?”
左名怎么说,夜允莫不能据实禀告,但也不能说谎,无奈的摇摇头,淡然道:“您不必太担心了,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我会想办法跟苏千美见一面,探清楚情况后在做决定。”
话说的轻松,办起来就不是想象中那样容易,花钱都是小事,重要的拘留所那边不肯松口,说什么也不愿意,塞了钱只道回去等消息。
这个消息一等就是一个星期,就在苏哲和夜允莫都快不抱有希望的时候,警长打来电话,说在开庭的前一天下午可以带律师来见。
郁闷这么多天,今天终于盼点希望,夜允莫给律师打去电话,得到的回应居然是他不要参加辩护,因为无能为力,最终还要看着苏千美入狱判刑,他真的不忍心在场。
夜允莫理解,但无论在板上钉钉,那也得请来律师,不是说死马当成活马医么。
他让顾浅去请律师,自己给蓝若溪说明原有,换一件衣服就朝拘留所走去。
春天到了,春风暖意洋洋轻抚过脸颊,感受久违的温暖,心却寒戚的冷。
在见苏千美时,她穿着深灰色的囚服,精致的五官变的暗沉,空洞的双眸竟让人看一眼都会心碎。
看见夜允莫坐在铁制板凳上等候,苏千美明显一愣,不想他还会来看她。
“允莫。”她还想从前那样撒娇般的呼唤他的名字,第一时间握住他没有温度的手背,声音非常委屈,“你还肯来看我?”
她还以为他,早就不想见她了,又出了这样的事,肯定对她厌恶到极点。
夜允莫再狠,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给不了苏千美爱情,但是他能保证,她只要有事,他会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包括上次她绝食。
“为什么?”他在她面前颤抖着音色询问,还是第一次,眼圈殷红,几乎连接不成气,“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
“因为你要做,所以我代替你。”苏千美说的面无表情,镇定的神色让夜允莫更加一痛。
她深爱他,全世界不止夜允莫本人知道,凡是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夜允莫沉默不语,内心恨不得将左名大卸八块。
一定是自己给左名打去电话,左名早有预谋的通知苏千美,苏千美害怕自己做傻事,所以抢先一步,这步棋,布的真是高明。
难道利用爱,真的可以害死人吗?
在看一眼苏千美,夜允莫只有痛心,“千美,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值得。”淡然的两个字脱口而出。
夜允莫拍着桌面暴起,“值得你赔出性命来爱我?我到底哪一点,值得你爱?”
“不知道。”如今证据确凿,左名又抓不到,苏千美必死无疑,她用心的看着他好看的五官轮廓,高高挑起的眉峰,紧紧凑成川字,犀利而精明的双眸一望无际的深黑,他还是那一个,她曾经最爱的脸,只可惜。
“我不能陪你天长地久,这样也好,反正你从未跟我想过一辈子到老。”苏千美呐呐自语,握住夜允莫的手更紧,“为你死,我甘愿。你觉得我怕么?”
即将要上刑场,说不怕是假的,可是苏千美脸上从未有过的坚定表情,也许这是执着的她,最好的去处。
“我留在你身边跟蓝若溪抢你,那只会让你痛苦,但要我放手开始新的生活,我做不到,我爱了你八年,倾尽了一颗心。这样怕是最好,我死了,为你而死,这样你就会一辈子内疚,我就是会永远埋葬在你心里,倾入你的血液里,一生一世,除非你死,否则别想摆脱我!”
她不说,他根本不会想到,苏千美的爱意,竟然痴迷至此。
“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呢?”夜允莫听她说完,眼中泛出泪水,一字一顿说的艰难,“你就没有为你父亲想过?他老年丧女,要承受怎样的悲痛?你就不怕他撑不过么?”
是啊,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还有父亲呢,苏千美木讷的眼神闪过一丝内疚,“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父亲,请你让他节哀,他还有个儿子,并不是孤身一人。”
说完,苏千美趴在桌子上痛苦,紧紧握着夜允莫的手,就想这样一生都不松开。
只可惜,这都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