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乱跑。
田爷爷洗了个脚,也钻进被窝,抱着喜儿互相取暖,但半天都没有热乎气,后面甚至将所有的衣服全部都搭在被子上,才稍微好了些。
这里的冬天,大家都只吃两顿饭,所以晚饭自然是不用做的。
爷孙俩在被窝,你问我答,聊得也相当投机。
不懂是喜儿原本身子就弱,还是田爷爷哄孩子的技术好,喜儿很快就陷入黑甜的梦乡。
上早,喜儿是被烟熏醒的。
“咳咳咳,爷爷~爷爷~”田老爷子听到喜儿的声音,拎着火钳就冲过来。
“醒了?爷正在烧水,马上就有热水洗脸了。”
看着田老爷子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儿,泪眼婆娑的滑稽样儿,惹得喜儿咯咯直笑。
“小妮子,好笑么?赶快起来帮爷爷烧火,厨房都快被我烧了。”
喜儿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三两下叠好被子。
一走进灶间,天哪~浓烟滚滚~,喜儿尝试好几次,都被熏得睁不开眼睛,根本进不去。
“爷爷,您这哪是烧水,简直就是火烧厨房啊!”田老爷子听闻后,嘿嘿直笑。
平时这事儿都是八岁的喜儿干,今天田老爷子见孙女儿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便自己琢磨着烧点热水。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啪啪给了两个耳光。
最后,爷孙俩只能躲到屋外去,等烟散得差不多了再进去。
淮北十月的天气,早晚已经很冷~爷孙俩本就衣衫单薄,来时连件儿厚点的棉衣都没来得及收拾,身上还是春天来时穿着的夹袄。
俩人在外面冻得直跺脚~~
喜儿也没想到自己在高石庄的第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开始。
看着白雾弥漫下的黄土地,金黄的麦田一望无垠,土坝上高大的泡桐树,一排排,像士兵站岗。
树叶已开始泛黄,土坝上落了厚厚一层叶子。
高大笔挺的树枝上露出大小不一的鸟巢,安静的很,估计鸟儿也都飞去南方过冬去了。
满眼竟然找不出一点儿除了灰、黄以外,其它的颜色。
咦~~屋子旁边竟然还有一丛绿竹,喜儿眼前一亮。
竹子缝隙后面,露出半截衣衫。
“是谁呀?为什么站在那里?”
摸摸索索许久,才见一个穿黑色衣衫的小男孩,从竹丛后面走出来,抿着冻得乌青的嘴唇。
这小男孩,警惕地像一头随时会攻击的小豹子。
田爷爷也不认识:“你是谁家的?在这儿干什么呀?”
喜儿家处在村子的村子的边缘,只有农忙,大家会从这里经过去坝子东边的田地干活。
而且这附近也没有住任何村民。
仨人正大眼瞪小眼,总算有人来了。
“小逸,你借到火了吗?咦~~您住这儿啊?”
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从竹丛后绕过来,揉了揉小男孩儿的头,再看看喜儿爷孙俩及身后浓烟滚滚的房子。
喜儿转头看看田爷爷。
“你们是新搬来的吗?”“你们家这是着火了吗?”
田老爷子和眼镜儿男同时发问。
“呵呵,是啊!儿子张逸。”说完还把他往前推了一把,不过小家伙很有倔性,扭了扭身子挣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