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留崖儿在外守候。
不进便不进,佛祖之说还是未知数呢,心正则明,无欲则刚。
崖儿无趣,便四处张望,见两侧都有门通往树林,选了左侧出去。山清水秀之下,鸟语花香之中,闲庭信步却是另一番滋味了!
她行至一拐弯处,听见男子声音便驻了步,拨开一根杏树枝,只见那凉亭下一男一女说着话。男子微笑作揖,女子低头的躲开。男子不依不挠,去拉扯女子手上的丝帕,女子力气不敌,没两下便让抢了去。男子闻了闻那帕子,说了甚么,竟引得女子娇羞不已!男子又说了句话,女子含羞点头,男子便去了,留女子一脸留恋。
一场俊男美女秀演完,也不过如此嘛!崖儿还在想会否见到更精彩的,便这样完了。不能前进,她只能退回寺里了。
不想回去时,竟再遇那日捧花少年,今儿他一身青衣,甚是简洁清爽。两人相向而行,四目相对时,少年羞得低头穿行而过。
他手中的零嘴包、凉亭里貌美的女子……崖儿觉得他可能情路坎坷啊!
“一会儿便偷玩儿,你就如此闲不住吗?”季雅蝶见崖儿从旁处进来,忍不住斥责道。
郭氏则一脸蔑视,“既然如此,回去后便抄一百遍观音经,二十五日给我。”
崖儿低头道:“是。”
随后一行人下了山,早有轿子等候在那儿。
头轿自然是郭氏的,季雅蝶直接去了中间一顶轿子,崖儿亦是跟她而去。她突然转身厌恶道:“不要跟着我,你去后面。”
崖儿又朝后面一顶轿子走去,郭氏的乳母赵妈妈已在跟前,欲上轿了,见崖儿过来,虽不喜但终也不能说甚么。
崖儿转身坐下,伸手扯帘子的瞬间,瞥见那捧花少年在不远处正一瞬未瞬地瞅着她!
那深邃的眼眸,紧锁的眉头……方才……是瞧见了吧?
他手上仍是那包零嘴,未见着亦或拌嘴了?脸色也不是何等差,想是未见着吧。
如此,也好……
她放下帘子,马车缓缓而动……
三月二十五,季有成归来。
“老爷辛苦了,喝杯参茶吧。”郭氏贤惠的递过一杯茶,又把季有成的外衣收好。
“嗯,这次江宁之行,收获颇大!”季有成喝了一大口,噗的一声又喷了出来,怒道:“这是甚么?凉的?”
郭氏心里一紧,暗骂自己糊涂,赶紧说道:“怎么是凉的?这是崖儿丫头方才端进来的,怎会凉得如此快?哎,这丫头……老爷别气,我这就去重新沏来。”
“不用重新沏,这不是来了嘛!”季雅蝶端着茶盏,掀帘进来,笑道:“爹!”
季有成喝了一口茶,点头道:“还是蝶儿贴心,知爹爹爱金针叶!”
“自然,这女儿可不是白当的!”季雅蝶又捏肩捶背,伺候得他舒服得紧,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爹的买卖想必是成了吧?”
“嗯,谈了一宗大买卖,不然也不会如此晚归。”
“爹,江宁府好不好玩儿?”
“嗯,繁华。”
“可是有很多新鲜玩物?”
季有成睁开眼,宠溺的笑道:“说到正点了吧?”
“爹……”季雅蝶撒娇的长音令季有成一阵酥麻,立马投降道:“好了,怕你!一会儿让钟伯拿给你。”
“谢谢爹!”季雅蝶欢呼一声,坐到一旁,也不捏背了。
“蝶儿,你多大的人了,见着你爹就跟孩子似得!”郭氏慈爱的看着这一幕,虽嗔尤爱!
季有成忙道:“如此甚好!别拘紧了。”
季雅蝶听了这话,转恼为喜。
看着可爱的二女儿,又想起那蠢笨的三女儿,季有成生起一丝嫌弃,竟埋怨穆氏生出这样的女儿拖累他!
“女儿给爹请安。”崖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想尽快请了安回去。
说曹操,曹操到。
季有成面无表情地点头,“嗯,起来吧。你在家多学学你二姐,别整天偷懒耍玩。”
“是,爹。”崖儿又将一摞纸递给郭氏,“母亲,这是一百份观音经。”
季有成一听三女儿并无偷懒,而且抄了一百遍观音经,惊讶不已,厌恶又少了几分。
郭氏知季有成所想,甚是恼怒,又不敢显出来,只得勉强接过,道:“崖儿辛苦了。”
崖儿心中耻笑一声,这人还真是不作贱她便过不去了!她回击道:“为全家祈福,应该的。母亲。”
勤劳大方、心系大家。季有成满意的点头,微笑道:“崖儿有如此进步,我深感欣慰。”
崖儿谦虚一把,“也是母亲教导的好。”
一连数晚,季有成都宿在大院,听着大院的欢声笑语,胡姨娘咬碎了一口银牙!当初大姑娘的亲事若不是大院那位,怎会嫁得如此远?成亲至今,一面未见,也不知如何了。若是不好,她的后半生可就无着落了。
她摸摸肚子,如能再要个儿子,便是老天有眼了!到时定叫大院那位好看!
可要孩子,得季有成来她这儿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