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截留的信件。”侍卫钟玉双手呈上一张牛皮纸信封,蜡封尚在。皇上翻来覆去瞧了瞧,上头没有署名,里头的内容也简短地很。
只有八个字,“多谢告知,允二品爵。”
皇上捏着信纸的手气得发抖,是谁这么大口气,拿爵位作为报酬?!看来那个小畜生是要翻天了!
“这信是给谁送的?”皇上沉着声音发问。
殿内静默了一瞬,钟玉回道,“是……侍卫长。”
曾恺啊……皇上一听便皱了眉,曾恺是他觉得最不可能叛变的一个。
钟玉连忙补充道,“卑职觉得此事必有隐情,侍卫长向来忠心耿耿,如何会与来路不明的人秘密通信?”
皇上将信纸扔到钟玉面前的地上,叹了一口气,“你看看。”钟玉拾起信纸,一眼便阅完了内容,听皇上又道,“你是他费了心思栽培的人,自然会替他说话。”
钟玉立即单膝跪地,诚恳又坚定地说,“卑职不敢。只是侍卫长的忠诚是卑职等一众下属都有目共睹的。卑职以为,此事还不能早下定论,以免冤枉了好人。”
皇上想起上朝的时候,太子看他的眼神隐隐带了愤恨悲切,却没有说任何话。再联想到这封“多谢告知”的信件,立即吩咐钟玉,“你去联系一下展业。”展业是他安插到太子府里的人,向来极为隐蔽,替他行下毒之事也有一小段时日了,若展业出了事,那么他养的这群侍卫里头极有可能出了内鬼。
“是。”
钟玉退下以后,皇上看着案上的信封,轻念了一声,“曾恺啊曾恺……”
难道太子当真是众望所归,连他的侍卫长都想要投诚,好挣一份从龙之功吗?
正是暖阳怡人的时候,闻昭斜倚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子,一页一页捻过去。陆然心思周到,想着自己上朝的时候闻昭在府中难免无聊,因此成亲前整修府邸之际便在院中置了美人榻,修了一方小亭,冬铺软毯夏施珠帘。本是想做一个秋千的,又担心闻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伤,思来想去还是看书品茶打发时间叫他放心些。
闻昭从没有这样等过一个人。状似闲适,实则满心满眼地等着一辆马车停在府门口,上头下来一个陪她用膳的人。只因为那个人是陆然,这样的等待也成了甜蜜的。
只是今日却等得久了些……
陆然被皇上召到了紫宸殿议事。殿门口的宫人知道这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没有半分犹豫便进去禀了皇上。陆然不晓得皇上召他来所为何事,但隐隐约约觉得与曾侍卫有些关系。
皇上将曾侍卫禁了足,还派了侍卫严加看管。外头的人都不晓得缘由,不明白为何深受宠信的侍卫长会惹恼了皇上。陆然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事本就是他与太子的手笔。
曾恺是皇上的得力助手,离间了他们之间的信任自然可以削弱皇上的势力,且这个曾侍卫看陆然的眼神总有那么些不对劲,陆然自问没有任何破绽,曾侍卫没来由的怀疑叫他觉得,是时候先发制人了。
殿内,皇上笑呵呵地叫他走近些,安抚一般与他说,“太子那边的人成天地挤兑你,你也不容易啊……只是朕的侍卫军出了点问题,叫朕心里难受得很,都不知道究竟谁可信、谁不可信了,这帝王之位,并不好坐啊……”话毕还咳嗽了几声,愈咳愈剧烈。
“请皇上保重龙体。”陆然诚恳至极,好似当真在为皇上的身体担忧。
皇上摆了摆手,续道,“爱卿一片赤诚,倒叫朕后头的话不好说出口了……”陆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中却暗暗警惕起来,听皇上这语气,接下来的话必定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朕竟不知道,陆爱卿会武,且功夫还了得?”皇上的声音平淡,放下茶盏的力道却重了些。
陆然面色不改,回道,“只会一点保命的功夫罢了,家父曾为流寇所伤,唯恐微臣遭遇险境,因此请了师傅教些逃命的本领。”
皇上沉吟了会儿,笑道,“原来如此,只是有人与朕说了,陆爱卿在四年前的花灯大会上可是表现出色,钉子一样的梅花桩子也踩得……”皇上将茶盏掷于地上,潜伏着的暗卫一冲而出。
陆然就是再会算计,也不会料到四年之前的无心之举会给今日的自己带来灾祸。
皇上不错眼地看着陆然的反应。他好似被冲出来的暗卫给吓住了,脚上自然而然地使出了那种奇异的步伐,助他躲过了几剑,但他的本事好似仅止于此了,不过几招便躲无可躲,暗卫的长剑“噗嗤”一声刺入身体。
陆然面露痛色,俊俏的脸有些微扭曲,“皇上……”
“你们退下吧。”
人在危急的情况下,总会使出全部本事好保全自己,陆然方才面临着无情的刀光剑影,周身的本事根本藏无可藏。他的确有几分逃命的本事,但若要说他功夫了得却是远远不及的。
皇上伸手扶起痛得站不直身子的陆然,面带歉意,“看来是朕多疑了,怀卿可不要怪朕,朕实在是被那些个背叛朕的人给害得草木皆兵了。”
陆然的声线有些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若这样……能证明微臣的忠心,微臣甘愿再吃上几剑。”君君臣臣,陆然本不应该在皇上面前抬起头直视他,陆然却像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小伙子,眼带哀切地看着皇上,“只是臣却不能就此死去,臣从小就立志为君主解忧,若在实现心愿之前去了,臣死不瞑目。”
皇上本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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