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阿素的心立刻沉了下去,有些尖的指甲戳到了绿宜的手。还是绿宜吃痛直嚷,她才抱歉地放开了手。
不消说,那一个个被白布蒙住的‘东西’,是人,更是死了的人。方才第一个担架抬出来时,她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浓地令人作呕。她又看了那一排排尸、体,只觉得心被谁狠狠扯了开来,全身的血液也凝固住了。
何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会有这么多死、人?是来迟了吗?可中毒的明明只有何劲一个人……阿素不由看了一眼师父。师父的脸色依旧平静,但一双眸子却含着风雪。阿素很少看到这样的师父,她的心更沉重了。
似乎察觉到了阿素的眼神,陆延博朝她摇摇头,以示别慌,看会儿再说。绿宜这时才闻到味儿,立刻弯腰呕吐起来。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跟绿宜起了相同反应,阿素拍着师妹的后背,眼睛却一直盯着前方。
人群中开始有人说话。一个黄瘦的汉子压低了声音,发表观后感:“太惨了!阖府上下全部被灭了口!你说劫财就劫财,干嘛还杀这么多人呢?”
一个面色黑黝的汉子接口:“县太爷封锁了现场,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一大早人都往这边跑,我还以为有什么喜事,谁知道……”
黄瘦汉子:“报案的胡老三是我内人的表哥,他今早来何府送菜,天还没亮透,走着走着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他以为是什么东西倒了,凑近脸去瞧,谁成想是个毙了命的丫鬟。他吓得腿都不利索,大着胆子往里走,发现内院到处都是死人。身上,手上都蹭到了血,他喊也喊不出,连滚带爬到街上,刚好遇到了曾捕快。以上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何府可是咱云关数一数二的大户,平常虽霸道些,说没就没了,哎……”
他又放低了声音:“何家值钱的东西全被洗劫一空,连何少奶奶私藏的钱都被翻了个精光。这等杀人越货事儿,一看就是劫财案嘛。”见黑黝汉子疑惑,他嘿嘿两声:“我灌了我表哥两口黄酒,他叨叨全跟我说了,连带着曾捕快说的一些话他也听到几耳朵。你也知道我爱瞧热闹,这不刚送他回家,又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黑黝汉子倒没计较,只是有些感慨:“官府已经初步判定这是一起盗窃杀人罪?不知道是谁,手段如此凶狠。能犯下这样的大案,必是穷凶极恶的人。”
黄瘦汉子继续道:“谁说不是!我猜是毛大胆干的,前几个月不是刚有王家被劫案么?一样的人财两空,手法很是相近。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有可能。”黑黝汉子附和道,身体却因‘毛大胆’三个字,冷不防打了几个冷颤。
毛大胆是云关一代有名的飞贼,不仅劫财,而且杀人,犯下了累累罪案。他阴险狡诈,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只知他混号为‘毛大胆’。他高兴就劫财,不高兴就劫财又杀人,官府发布海捕文书,重金悬赏他的项上人头,多次布下天罗地网。谁料他滑地跟条泥鳅似的,一次又一次安然逃脱,依然逍遥法外中。
两人絮絮叨叨,一旁的阿素听得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