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所娶之人不是陆欢歌的话,会有那么多未知的隐患存在,那么他何不顺势娶了她呢?
只是这样的话,他并不能告诉自己的母亲。顾夫人的心态他也是了解的,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罢了,担心自己娶了一个“半疯半傻”的姑娘、担心自己生活得不幸福、担心顾家后继无人……
可是,两权相较取其轻,母亲一时没想通透,钻了牛角尖,自己却不能一味任性下去。
他将这么多天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还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了顾瑀。其实他能想到的,顾瑀怎会想不到,他只是没有想到,儿子真的有这个勇气去求圣旨赐婚,居然还成功了!
提起此事,顾清远唯有苦笑了:“儿子哪里有这样的能耐,我这么做,不过是顺了陛下的心罢了。”
“陛下?”顾瑀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摇头否决道,“陛下日理万机,绝对不会有这份闲心。”他同顾清远对视一眼,皆想到了另一个人。
片刻的沉默过后,顾清远有些忿忿:“那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顾瑀一巴掌拍在他身上:“祸从口出不知道么!”
顾清远的伤处被他拍个正着,一声痛呼之后,他“咝咝”地倒抽着凉气:“爹,儿子把来龙去脉都给您讲清楚了,娘那里还需您去劝一劝啊。”
顾瑀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需要你吩咐我做什么了?好好养着罢!”给了这么多棍子,临走时终于给了儿子一颗甜枣,“你小小年纪能夺冠解元,的确不易。”
顾清远正准备自谦几句,谁料顾瑀话锋一转,又是一棍子打来:“不过来年开春就是春闱,你如果在春闱中落败,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儿子遵命!”顾清远笑嘻嘻地送顾瑀出去了。
顾瑀前脚出去,他后脚就立刻收了笑,趴在床上沉沉叹气。
其实他方才对顾瑀说的话……是隐瞒了一部分的。
他没有对父亲提起自己离奇的梦境,也没有讲述自己后来几次三番同陆欢歌的接触。顾瑀是标准的清流,翰林院出身,难免在男女大防等问题上就有些迂腐。
这样的迂腐是好处也是坏处,好处在于他会一力支持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的自己和陆欢歌成亲;而坏处就是如果让他发现自己后来和陆欢歌的来往,难免会让陆欢歌给父亲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母亲已然不喜欢她了,何苦再给她添一个对头?听汶迪说,她现在性格像小孩子一样娇憨,如果加入顾家之后,公婆都明里暗里地数落她,想来会受不住吧。
更何况……一想到陆欢歌如果有嫁给别人的可能,他甚至隐隐有了一丝莫名的难受。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难受从何而来。
不过他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转念一想就开心了:反正圣旨已经宣读了,她嫁给自己已成定局,下面要做的……应该就很是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