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也许大地的一丝轻颤
就可使得山崩海啸
就可摧毁那些贪婪卑鄙的生灵
就可使那些自作聪明的血腥在血腥中结束
就可换来一新的宇宙迎来新的光明
而大地的愤怒一定已在酝酿
石小波对自己的大作异常满意,欣赏不止,赞叹不已,惊异自己竟有如此的才华。他反复玩味了好几遍,犹不能使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他逢人就把大作拿去炫耀,一面自吹自擂向围观人群解释其中的深意。
石小波感觉自己是一片轻飘飘的云,随风飞舞,掠过蓝空,漂洋过海…
“吆…石小波呀石小波,你倒是活得自在啊!我以为这几天不露面不吭声的搞什么大事业呢,原来…你搞什么啊,你以为你是流浪诗人,玩够了没”?
石小波这片云像突然遭遇了飓风,一下子从空中掉到地面。眼前是脸色苍白双眼泛红的ANNI。
石小波两眼逼视着ANNI,倔强地道:“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什么干大事业的料,但是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应该干什么。不说了,现在我做什么你都会看不顺眼,而事实上你从来就没有一件事情支持过我”!
ANNI双眼瞪着石小波,仿佛听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告白。她实在不能相信也没预料到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
ANNI忍着眼眶的泪水,这样注视了石小波足足十来秒。一字字艰难地道:“你说什么,我怎么看你不顺眼了,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把大量的精力放在你所谓的文学,你宁愿去找你那两个狐朋狗友鬼混也不愿过来找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成天吹牛到处炫耀搞文学,你搞出了什么,你能搞出什么,你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石小波彻底低下了头,冷冷地道:“我是搞不出什么,我是一无是处,你污辱我没关系,但是你别污辱我的朋友,他们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好吧,就算是我变了,是我变了,你三贞九烈用情专一,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分手吧,好聚好散,我祝你幸福”!
说着,转身走出围观的人群。
人们一看好戏结束,随之也一哄而散。
整个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ANNI单薄的身体在沉默静寂的空气里微微颤动。秋风吹过窗台,树叶开始在风中飘落…
14
石小波走出整栋阴森的大楼,犹自心乱如麻,就像是刚刚从一场恶梦中解脱出来。刚才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他实在难以相信是仅仅的几分钟前发生的。但话既已说出,也就无法挽回,或许这也正是对方所期待的结果。
石小波这样想着,感到世界是如此的空洞,人生是如此的虚幻,好象一切都可以若有若无,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
他本来决定写好这首诗就将它寄去报社,而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冲动。走过垃圾箱时,他把半个小时前还爱不释手的东西,随手扔进了里面。
其实,他早就料到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他一直在无意识地逃避、拖延,直到今天ANNI的出现将悬在心里的困惑彻底画上了句号。而当时年少的心又是那么的脆弱,经不起“意外”的戏弄,倔强而执着地不愿让步,不能容忍爱情的不忠。过许这一天才算是真正的句号。
失恋的人。失恋的天空。
15
石小波在路上偶遇海林。
海林最近买了辆轻骑,成天成晌有事没事都骑着它在这座城市晃荡,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不知名地带被海林逛遍。在搜索完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地方之后,他开始转移目标,开始搜索这个城市的漂亮姑娘。
海林对石小波说“上车”。
石小波刚把腿跨上还没坐稳,海林就一把油门冲了出去。
此刻正值车流高峰,但这根本不能影响海林一贯的速度。
石小波对海林说“慢点”。
海林又拧了两下油门,道:“慢了还轻骑个屁,去开自行车好啦”。
下面的这台机器仍然一如既往以120马的速度飞驰,还不时兜兜转转从旁边众车辆的虚隙间来回穿梭,耳边是被扭曲了的风的尖啸。
石小波甚至在一瞬间作好了车毁人亡的准备,然后一了百了。幸亏海林车技了得,几个回合将其它车辆远远甩在后面。
途中经过一山,此山名叫枫火山,因山上都是枫林,每到深秋,枫叶红于二月花。
海林停下车,问:“要不要上去”?
石小波没有心情看风景,回了句“算了”。
海林点燃一支烟,心事重重,自顾自地抽着,然后把烟拧熄,道:“上车”。
石小波从自己的悲伤中抽身出来,并且对海林产生研究兴趣。因为一个人的悲伤是孤独而痛苦的,而两个人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就仿佛身陷黑暗的鬼域中突然遇见了同类一样,虽然处境仍然不佳,但心情已经宽松,有了同病相怜的寄托。
轻骑穿过城市,在市区附近无限延伸流动成线条的公路上极速移动,道旁的路标迅速后移。他们在蓝空下缩小成一个黑点。
而石小波当时所想的是,世上伤心的人如此之多,而头顶的天空却一碧如洗晴朗得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