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
靖王见状也只能起身,将沈歆的肚兜给系好了,又在她耳边腻歪一阵:“我好想你,我要早点娶你。”
沈歆转脸看向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还说呢,当初可是你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转而求娶了秦琥,叫我成了人们的笑柄。”
靖王拧起眉说道:“那个蠢货!”
“你说谁?”沈歆疑惑地看向他。
靖王说道:“是这辈子的我,他现在已经去当皇帝去了。”
“哦?”
“恐怕他现在自在的很,”靖王在沈歆脸侧亲了亲,“崔恒找了个法子,说是可以用半国之力,助我们俩回来过去。”
“万幸真的成了。”靖王的目光带着一丝度过了万分艰难事情后的轻松:“我怕只有我们俩其中一个回来。”
沈歆顿了顿:“那以前的我呢?”
“放心,她也去了那里。”
“可是……”可是她去了那里,原本的沈歆不是成了一具尸体了吗?
“借了一具丫鬟的身子而已,歆儿,我怎么舍得你受到伤害呢。”
上辈子的沈歆,这辈子的沈歆,都是他的心头挚爱,哪个舍得伤害呢。
“那就好。”沈歆将头靠在靖王肩膀上,还没沾上靖王的衣裳,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是高阳公主。
沈歆不动声色地将头移开,靖王有些不悦地看了看高阳公主,他上辈子做过皇帝的,气势比起原先凌厉了不知道多少,让高阳公主一惊,才磕磕绊绊地说道:“皇、皇兄,淑贵妃来了。”
“哦?”靖王懒懒地说道,随后又执起了沈歆的一缕秀发把玩。
看见两人毫不顾忌自己的存在,高阳公主终于忍不住说道:“皇兄,淑贵妃见不着你,肯定会来找你的。”
“恩。”
这个字,比刚才那个哦还要敷衍。高阳公主只感觉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的,难受。
沈歆推了推靖王,有心想说些他现在还有婚约的话来让他走,转念又想到,如果她说了,那靖王说不得又要起杀心,他做事,向来是捡最快的法子。
“你快去吧,贵妃娘娘找不到你,会生气的。”
靖王依旧没有反应。
沈歆只好道:“淑贵妃不会放过我的。”沈歆上辈子跟她交了那么多回手,哪里不清楚她的性子,她对谁都挑剔,看不顺眼,表面上笑的倒温柔,背后里指不定怎么捅刀呢。
不过现在有皇后压制,又有羽妃在,还有即将进宫的南疆公主,恐怕她也不见得能够像上辈子那样把持后宫了。
上辈子的淑妃,靠着靖王,可是几乎成了半个皇后呢。
靖王这才懒懒的起身,起身前还不忘把沈歆的头发弄好了。
沈歆察觉到靖王身上煞气,开口道:“她是你生母。”
靖王回头看了沈歆一眼,眼神高深莫测,难以看清的深沉:“她可不是。”说完,靖王便大步往外面去了。
等到靖王离开之后,高阳公主提着裙子坐到沈歆身边,眼神在沈歆嘴上停留了一会,有些怀疑地说道:“歆儿,你不会是……”
你该不会是勾搭上我皇兄了吧?
高阳公主想问,却又没问出来,她也不是不知道沈歆生病那些天的事儿,她也听说了靖王和秦琥携手去刺激还没恢复好的沈歆的事,可刚刚那场面,她看的更清楚。
高阳公主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她生在皇宫长在皇宫,那些风流事,谁也没她看的多。沈歆这个样子,明明就是被人亲过了,刚才屋子里除了她皇兄,还有别人吗?
话没说完,有些折损公主的气度,高阳公主咳了一声,再次说道:“歆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淑贵妃这个人独断专行,父皇也是,若是让他们知道你俩拿圣旨当你们调.情的玩意,说不得会收回皇兄的亲王封号,你们镇北侯家也不定受什么惩罚。”
沈歆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她与靖王的关系,然后道:“这事儿我可不知道怎么办,去问你皇兄去吧,事情都是他弄出来的。”皇家的事,哪里容得了她插手。
其他的不说,她要嫁给靖王,单是沈彦卓这一关,就够她头疼的了,沈彦卓对靖王本就不怎么看好,经过上次的事情,他更是反感靖王。上次靖王来的时候,沈彦卓都已经摆脸色给他看了。
高阳公主一哽,随后愤愤地说道:“好你个沈歆,胆敢敷衍本宫,是不是想要受刑?!”
沈歆伏低做小状道:“公主千金之躯,我等贱民,哪敢污秽公主玉耳。”
“那你告诉本宫,你跟皇兄是怎么回事?”高阳公主气势十足地说道。
沈歆挑挑眉:“你去问靖王啊。”
这表情,这语气。
高阳公主拿起墙上挂着的剑,拔出剑鞘道:“不见棺材不掉泪。”话音刚落,突然两个声音齐齐传了过来,“公主剑下留人。”
沈歆和高阳公主同时转脸,就见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少女,沈郃和沈郃赫然就在里面,沈湄、沈茵、沈莺也在。还有几张生面孔,沈歆认不出来。
自己耍赖卖痴的一幕被几个女孩通通看了去,一向以高贵冷艳著称的高阳公主也忍不住红了脸,她将手中的剑放下,恨恨地瞪了沈歆一眼:“你可看着热闹了。”
沈歆脸色一正道:“谁敢看公主的笑话。”
高阳公主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她瞅了瞅这些小姐们道:“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
沈郃上前一步说道:“沈郃听闻姐姐受了伤,一时情急,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沈妍随着道:“这事也有我一份,若是公主要惩罚两位姐姐,沈妍愿意待姐姐们受过。”
沈歆有些欣慰,两人说的话都非常好,这话传出去,一个知礼懂事,友爱姐妹的名声是跑不掉的,不畏惩罚,姐妹齐心,说出去就叫人赞赏。
剩下几位沈家小姐也捡了好话去说,不过都没有沈郃和沈妍那么出彩了,后面的人再说,就有跟风的成分再了。更何况谁不知道沈家的情况,单是两家小姐都不一块儿出门便知道了。
高阳公主自然是不会难为她们,不过还是有些意难平地瞪了沈歆一眼,沈歆权当没看见,垂眉敛首的,端的得体。
“罢了,谅你们是担心姐姐,本宫自然不会罚你们,瞧吧,沈歆在这儿,好好的呢。”说着,高阳公主又瞪了沈歆一眼,然后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等到高阳公主见不到人影了,沈郃两个连忙跑到了沈歆身边,沈郃急的头上都是汗:“姐姐,你怎么了?”
沈歆掏出帕子来给沈郃擦擦汗,柔声说道:“我没事。”
沈妍的眼睛在沈歆脸上扫了扫,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随即就殷勤道:“姐姐脚既然伤了,那就不能参加品酒宴了吧,不然我们先回家?”
沈歆摇摇头:“我的脚不碍事的,今儿机会好,你们可别错过了。”
“可是你的脚……”沈郃还是担心沈歆的脚。
沈妍附和道道:“还是三姐姐说的对,姐姐的脚更重要。”
沈湄这时候过来,眼里水波涟涟,惹人迷醉:“大姐姐这是怎么了?”
沈歆也不同她计较:“不小心崴着了。”
沈湄嘻嘻一笑:“听说秦姐姐也崴着了呢,还听说,秦姐姐是高阳公主派人送了轿子接过来的。”
这时旁边不知道哪个人开口道:“听说沈大小姐是被靖王抱回来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了,沈茵怪沈湄又去招惹沈歆,眉眼间有些不耐,不想去搭理沈湄,听见这话也只是冷冷一笑,这下不知道哪个蠢货又要被收拾了。
沈茵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湄总是要去招惹沈歆的,这个大姐姐在她心目中,可是最可怕的人了。
过了一会,沈湄咬咬下唇,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是谁造的谣,难道不知道我大姐姐……”话说到一半住了嘴,看似是给沈歆留面子,可是这片刻的留白却反倒让人浮想联翩。
沈歆眼风扫了扫沈湄,然后淡淡地道:“不是造谣,我确是靖王送回来的。”
沈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嫉恨,随后她道:“姐姐可真是好福气。”
“看来在妹妹眼里,伤了脚倒是好福气了。”沈歆似笑非笑,伸手端了桌子上的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才道,“那我愿意将这好福气送给妹妹,妹妹要吗?”
沈湄脸上现出一丝委屈:“大姐姐明明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
沈歆不理会她了,都是沈家的小姐,哪怕沈歆不想承认,但是她们说出去了,也是代表着镇北侯府的。一个府的小姐们这样吵闹,像是什么样子。
这些小姐们都是极知趣的,见沈歆不想说话了,便有几个玩的好的,一起去拽了沈湄,往品酒宴去了,品酒宴可快开始了,她们何必将时间耗在这里。
待她们走了,沈歆便朝沈郃和沈妍说道:“你们也快去吧。”
沈郃不肯走,沈妍道:“我们去要个轿子来吧,让姐姐也去。”
沈歆笑着看了她一眼:“今儿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我还坐轿子去,嫌弃不够打眼呢?”
意见又被驳了,沈妍也不见恼,和沈郃商量着,往外面去了,没过一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木制的轮椅。
这轮椅已经很老了,也很小,看上去倒像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人用的,索性沈歆身量苗条,还是坐了进去。
沈歆拗不过她们,到底是被推到了品酒宴上。
品酒宴已经开始了,这会儿正在比酒名,接下来还有酒名作诗,比酒的典故,比打油诗等等,多都是些酸儒的玩意,不过大郯国嘛,不就酸儒多些。
见沈歆她们来了,高阳公主冷着脸给她们安排了位子,看见沈歆身下的轮椅,有些惊异:“这轮椅你是从哪儿翻出来的?”
沈歆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两人:“这可不是我翻出来的。”
沈郃和沈妍对视了一眼,眨眨眼,都抿唇笑了。
高阳公主有些感慨:“这轮椅可好多年没有见过了,这还是裴将军独子的轮椅呢,不过后来他好了,便不用它了。”
裴将军?裴家可是低调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与皇室扯上关系过吗?
高阳公主感慨完之后立刻道:“等会你可少喝一点。”
沈歆笑着应了。
几个惯常品酒的少年少女们正在前面出风头,在沈歆看来,二十岁之下在她面前都是少年少女了。
不过自然也有那闷声不吭的,等到那些出风头的答不上来了,再去出头,也能赢得不少目光。
这时,一种微绿色的酒将众人难住了,猜酒名自然是可以跳过的,但是往年可都没有跳过的例子,来来回回都是这些酒,可年年都没能出个将所有的酒都猜出来的人。
静默了好一会儿,沈歆开口道:“让我尝尝。”
便有丫鬟将酒坛拿过来,给沈歆倒了浅浅的一碟子。沈歆端起来一饮而尽了,才说道:“这是桑酒。”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桑酒味涩,可是这酒的味道可是有点儿酸。”一个穿着白色修竹纹长袍,眼角一颗美人痣,表情却有些冷漠的公子端着酒杯道,大约是因为饮了不少酒的缘故,他的脸此时泛起了片红晕。
沈歆看见他,便立刻认了出来,这是她第一任未婚夫,于叔恒。年少时便颇有才名,可惜后来因为与她说亲,一个不小心坠河死了。倒是令人扼腕,若是旁人沈歆是不会搭理的,可是他,沈歆对他有些愧疚,便说道:“里面加了梅子,你自然尝不出来涩味。”这还是沈歆想出来的,什么酒里加上梅子,便少了一份辛辣,多了一分酸味,喝起来也别有滋味,没想到被用在了这上面。
于叔恒又尝了尝,然后放下酒杯,击掌赞道:“对,这的确是桑酒。”说着神色一敛,对沈歆拱手说道,“不知道小姐是哪家的,在下于叔恒,叔恒输了。”
沈歆顿了顿,她已经害死他一次了,可不想再来第二次:“这不算什么,我也就只能尝出来这一种酒而已,还不如邹楚。”
被点名的邹楚对沈歆微微颔首,倒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她也喝了许多酒了,但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的。
于叔恒皱了皱眉:“小姐为何不愿意告知名姓?”他又往前走了一部,表情诚恳,倒教不少少女往沈歆
沈歆刚要说话,却感觉周身气压一低,一个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低沉沉,无线缱绻:“歆儿不愿意告诉他名字呢,好狠心,不过本王喜欢。”
他说着,低头在沈歆的脖子里嗅了嗅,这姿势太过亲昵了一些,岂止是亲昵啊,简直……简直就是夫妻间的行径。
还没等靖王说话,一个温温柔柔的女人走了过来,眉眼眼里,风华正好,周身贵气。她头上戴着一根白玉做的凤簪,八个宫女在她周围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竑儿,你在干嘛?”
竑儿是靖王的名字,他全名叫做萧泽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