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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盛崇:可不可以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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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媗走得极为干脆,她那毫不留情的模样,让盛崇那自重生之后,便一直如同波涛汹涌般涌动个不停的情绪,慢慢的冷却了下来。他第一次发现,或许段媗对他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深。

    他坐在沙发上,一条腿上还打着石膏,却丝毫无损于他的俊美,有些人只需要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便是一副独特的风景。然而,此时这副独特的风景,却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可怜。

    盛崇心中清楚,或许段媗没有他,还能再投入一段全新的生活,她向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然而,他却再也不想尝试一次,与这个女人别离的滋味。那种感觉,就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给挖空了一样,哪怕再多的美酒,在高的成就,都觉得四肢百骸空落落的,就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整个世界都没有真实感。

    盛崇闭着眼睛,头靠在沙发背上,仔细的回想着和段媗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他其实是个思维能力极强,逻辑清晰,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男人。只是越是在乎,便越是看不透。在段媗身上,他做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傻事。有些事会让人觉得他傻得可爱,然而也有一些,会让人恨不得抽他一耳光。

    此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着,自己和段媗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上一世,段媗对他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她爱慕他,依赖他,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活上,都离不开他,这也是他肆无忌惮忘乎所以的原因。然而,重来一世,她却有了巨大的转变。两人从相遇开始,情景便与上一世截然不同。她独立、自主,虽然被他吸引,却不肯轻易的跟他在一起,全然没有上一世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反而像是从一开始就在提防着他。

    他就靠着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将真相猜了个*不离十。

    如果,她重生在了他们相遇之前,然后又看过了那本名为《商业帝国》的书,那么,她的行为也就不难解释了。抗拒的态度、对他的处处提防、一直升不上来的信任值,这些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盛崇叹了口气,感觉胸口处有种密密麻麻的疼。他无法否认之前发生的事情,在拥有她的时候,他确实是不那么的珍惜。当初,她那么爱他,那么依赖他,他在她面前,也一直保持着温柔深情的形象。然而,一朝梦醒,她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虚情假意,那对她的打击该有多么大。

    如果设身处地的去想,遭遇这样的事情的人是他,自己深爱的人,不过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所以才对自己好,那么他也会觉得愤怒且羞耻吧?而且,以他的性格,恐怕再也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那么,她到底是抱着多大的勇气,才再次站到了他身边呢?

    盛崇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心中的那些因为段家而引发的那些怒气,便慢慢的消了下去。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超越了生与死的差距,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能够弥补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他已经应该要感激上苍,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再者,段媗已经答应了他,在婚后将公司整个儿搬到叶城。叶城与江城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到时候,他稍微用点儿小手段,让段家人留在江城,天长地久,她的世界里,最亲密的只会有他一个人——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人给哄回来,只不过,要让她接受眼前的事实,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不应该把她逼得太紧,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也是件好事。

    盛崇沉默了片刻,先给聂清河去了电话。

    聂清河如今对于大晚上接到盛崇的电话,已经很淡定了。他此时正在打磨一串佛珠,一百零八颗佛珠,他花了大半个月,竟然也已经打磨出了一小半儿。每一颗都是上好的檀香木,然后慢慢的刨成圆形,再经过打磨,最后雕上一朵莲花。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丝毫不觉得不耐烦,虽然身处于在打打杀杀的世界里,然而做一些雕工,却能让他得到片刻心灵上的宁静。

    “干什么?老婆又出事了?”

    也不怪聂清河问得这么直接,实在是之前也有好几次,盛崇大晚上的过来找他,也是因为段媗的事情。

    “乌鸦嘴,就在江城呆着,哪里那么多事。”盛崇笑骂了一句。

    “那盛三少这么大晚上的,不在家里抱着老婆,怎么反而来找我这个大老爷们儿呢?”聂清河调侃道。

    盛崇沉默了片刻,对聂清河道:“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怎么?”聂清河淡淡问。

    盛崇将今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带而过,只说吵架了,让聂清河帮他找下段媗的踪迹。如今已经是晚上十点,他也怕段媗晚上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

    “你家这位,也真是狠得下心!”聂清河的语气了充满了幸灾乐祸:“你腿还瘸着呢,行动也不方便,就这么把你一个人扔下,也不想想,你要是渴了怎么办,饿了有没有招待。”

    “老子腿骨折,又不是高位截瘫,再说了,别墅里都是人,难不成我还没人伺候不成?”盛崇虽然心里同样不好受,然而却多少有些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这别人,哪里比得上自己人呢?”聂清河得意洋洋道。

    盛崇顿时喉头一紧,聂清河意有所指的话,正好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他张了张嘴,却不能肯定手机通话是否安全。他虽然和聂清河交情不浅,但是都是暗地里的关系。至于明面儿上,他们一个是黑社会头目,一个是豪门世家公子哥儿,其实并没有什么牵扯。以盛崇的冷心冷肺,聂清河如果有事,他提醒一声搭把手没问题,但是要把他自己拖下水,那可就不可能了。

    盛崇沉默片刻,又若无其事的跟聂清河聊了些有的没的男人间的话题,各自说一说家里那位怎么别扭矫情。聂清河说起他家里那个小女人,虽然话都是些嫌弃的话,什么‘整天逛商场买东西,又不爱收拾,每次购物回来,全世界都是她的包啊鞋啊,客厅里都没地方坐’,然而,语气里那浓浓的宠溺,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盛崇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心里却是冷笑。男人宠女人,那是应该的,可是也得看看这女人该不该宠。他盛崇出了事,段媗立马就扔下工作往他身边赶,至于聂清河家里那位,他想起来不过是觉得聂清河有些可怜。

    聂清河虽然这些年慢慢的漂白,然而入了那条道儿,想要白回来可就太不容易了。要么就只能将势力发展到极致,和傅家这样只手通天,除非是国内最大的那几位大佬下定决心对傅家出手,不然平常的小打小闹,傅家屹立不倒。要不然,就只能半黑半白的呆着,将上上下下的关系打点好。

    然而,常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呢?上一世,聂清河在几年之后出了事,锒铛入狱,涉嫌走私、非法开设赌场等多项指控。至于身上的命案,大多有他身边的马仔给他背了,其实在这种时候,如果外头有人打点,肯花钱,还是能去财消灾的。反正死刑可免,活罪难逃。然而,只要打点得到,进去之后一路减刑,说不定五六年就出来了。三十七八的男人,也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更别说聂清河人缘并不差,为人很讲义气,又有诚信,不愁没有翻本的机会。

    可是,就在这种时候,聂清河家里那位,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那女人,直接卖光了他的家产,固定资产全部套现,然后直接拿钱出国了。当初聂清河手下的一帮马仔,还以为大嫂是要变卖家产捞人,还给她联系买家,盛崇都高价入手了聂清河在城北的两套别墅。

    那两套独栋别墅地段并不好,在郊区,又颇有些房龄了,以当地的房价来看,加起来应该也就差不多一千多万,加上对方出手得急,如果遇上别人,说不定还得被压价,大概也就是千儿八百万的价格。盛崇难得的没有趁人之危,他用两千万的价格高价买了房子,多给的一千万算是他略尽绵薄之力。

    结果,一转头,在过一段时间,就听见那女人卷着钱跑路了……

    聂清河被判了十二年,反正他重生之前,没见着儿他出来。逢年过节,他见着人可怜,记起来的时候,也会打发人往里头送钱送东西,至于那个女人,就真的鸟无音讯了。

    此时听着聂清河念叨他家那口子,盛崇只觉得他可怜,便慢慢的绕开话题:“明儿中午,我请你在盛香居吃饭,说好了,就咱俩。”

    聂清河爽快的应了。

    挂了电话,聂清河继续低下头在佛珠上雕莲花,如果说像他这样的人,心中也有一片净土的话,那约莫就是他心上的那个人了。

    他雕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时间,放下珠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走出房门。

    卧室里,秦思思正侧睡在床上,在清冷的灯光下,从薄被里头露出半边如玉般的侧脸,白皙得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聂清河躺上床,从背后搂着秦思思,手也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揉捏,很快便将人给闹醒了。

    秦思思皱着眉头,想将他推远一点儿,却冷不防被聂清河给进来了,当下便皱着眉头,不太乐意的应付着。聂清河动作极为迅猛,让秦思思最后哭了出来。

    完事儿之后,秦思思抱着被子不肯说话了。她觉得聂清河不尊重她,明明她已经表明了不想要了,可是他还是那么折腾她。

    从一开始,她和聂清河在一起,便是不情不愿的,不过是因为家里父亲欠了赌债,到了穷途末路,她不想被那些追赌债的人抓去*或者卖器官,所以才委身跟了他。其实,她是很感激这个男人的,虽然她并不喜欢他,觉得他身上煞气太重,且蛮不讲理。然而他对她真的很好,甚至还送她重新去读大学。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父亲之所以会输那么多钱,都是在他的设计之内。他在很久之前便开始追求她,只是当时她有情投意合的男友,便不肯跟他。结果,他表面上是放弃了,背地里却让人引她父亲去赌博,沾上了赌瘾,甚至威胁她男友与她分手。自那之后,她便心寒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为了得到一个人,可以这样的不折手段,哪怕他再爱她,她也无法接受。

    只是,她却也已经无法离开他了。父亲沾上了赌瘾,她只有这么一个爸,相依为命了多年,实在见不得父亲因为没钱还债而被人殴打。呆在聂清河身边,虽然心理上不舒服,然而至少可以衣食无忧。她父亲的赌债,从来都不担心没有钱还,而她想要买什么,他也从来不限制她。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她也慢慢的变得麻木,觉得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只是,她偶尔会想,如果父亲不在了,她是不是还有重回自由的那一天?

    秦思思心里在想些什么,聂清河并没有察觉。又或者说,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其实也是盲目的。况且,她就算有些什么小心思又有什么要紧呢?她不过是个柔弱至极的女人,就是给她把刀,她都未必敢见血。

    ——

    段媗从别墅里冲出来之后,一时间还有些茫然,不知往哪里去。虽然她在江城房产不少,但是那大多都是用来投资的,常年没人住,透着一股冰凉的味道,倒还不如去住酒店,至少什么都有。

    段媗自己开了车,一路开到公司附近的酒店,带着大墨镜开了房。

    她确实来得匆忙,连衣服都没带一身,好在酒店里有干净的浴袍。她皱了皱眉头,好歹还是穿上了,虽然她没有洁癖,但是穿酒店里的浴袍,还是感觉不太舒服。洗完澡,她叫了客房服务,将衣服送干洗。

    段媗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吹干了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她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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