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纵使容不霏每次疼痛的加剧都能忍过去,顶多就是难以忍受时闷哼一声。但到了孩子要出来的时候,那种痛是谁也无法忍受的。
伴随着不断的吸气使劲,她终归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尖叫。
沈修珏紧握着她的手,早就红了眼眶。看到他的心肝宝贝承受如此大的痛苦,他只觉得浑身上下也跟着一起疼,尤其是胸口的心疼。
容不霏本来想骂一骂沈修珏这个只管爽不管生的混蛋,却在泪眼朦胧间看到作为堂堂男子汉,一向顶天立地的他竟是湿了眼眶,不由心头一阵心疼。
刚使过劲的她,努力伸出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断断续续的哄道:“别……别怕,我……我能忍。”
打下手的栀子与产婆们看到这夫妻极度恩爱的一幕,都不由心有触动。
整个大夙的百姓都知当朝皇帝爱这位容姑娘爱成了痴,虽都知道这位容姑娘是个心底善良的人,能让皇上将这个皇帝做的更好。但也不乏许多人认为好姑娘一大把,这位容姑娘其实除了漂亮,还真看不出哪里比别人强。
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她真的是与皇上最合适的。无论是从外表,还是从魂中,骨血中……
沈修珏亲了亲她,将她额头的汗水舔入唇中。他哑着嗓子道:“我不怕,真的不怕……”
容不霏闷哼一声,吸了一口气,又大叫着开始使力。
她每多痛一会,他的心就跟着更疼许多许多,多到他几乎想揪住胸口使劲喘息起来。
产婆激动道:“娘娘再努力再努力,就要出来了……”
这个生产过程容不霏由始至终都非常配合,再经历了一次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之后,她终于感觉身体一松,整个人顿时舒服了,同时也没了再动弹的力气。
迷迷糊糊中,她没有精力去注意别人说什么,只能听到耳边缭绕不绝的婴儿啼哭声。
她知道,小孩子刚出生都是哭的,所以她不担心。她只觉得幸福,非常幸福。嘴角勾着一抹笑,她昏睡了过去。
沈修珏吩咐所有人将婴儿清理干净包好后抱去对面的婴儿房中,不让任何人再碰容不霏,自己默不作声的亲自为她擦拭着身子。
产婆都是经验丰富的,自是见多识广,猜到他估计起因为爱妻所遭受的罪有那么点嫌弃自己的孩子了。便急急忙忙的将孩子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包在襁褓中就离开去了对面,不敢再打扰这夫妻的二人世界。
沈修珏全程都没问产妇需要注意什么,明显这些他都是早就了解了的,早就想好该如何去做。
看到躺在床上的容不霏这副如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模样,他不由想起当年衡海在他面前将八岁的她从水里救起来时的情形。那个时候,他是冷漠以对的。如今,他却是心痛难忍的。
柳无期进入长安宫,想也知当下的沈修珏根本没心情处理任何事情。这生过孩子之后的后续工作,该他来做了。
他走到案几后头,认真代笔写起了诏书。
容不霏这一睡,到第二日很晚才醒。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就感觉到身后搂住自己的沈修珏。
不知他是不是根本就没睡,她只一动,他便就出声:“醒了?”
她虚弱的应了声:“嗯,饿。”恍惚中,她有种觉得今日与平时每天醒来时并无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恍若昨晚生孩子的一幕只是做梦。这么想,她也这么问了,“我生孩子了吗?”
沈修珏并未急着去给她端吃的,只是道:“你可以摸摸自己的肚子。”
她依他所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接而嫌弃起来:“肚皮似乎很松。”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到。
沈修珏亲了亲她的耳根:“我去给你端碗粥来喝。”当他们两个一起躺在床上时,他素来都不喜欢任何人待在寝阁。
她点了下头。
沈修珏下床将她轻轻的扶起倚着床头,转身端起一碗随时准备好的热粥坐在床边喂她。
她一边吞着不冷不热的粥,一边打量着他:“你还在不开心?”估计生孩子的那一幕给他造成不大不小的阴影了吧!
被她问了,沈修珏这才勉强勾了勾唇:“没有,怎会不开心。”
她撇嘴:“别装了。”为了保持神秘感与期待感,她迟迟才问,“孩子呢?是男是女?”再如何保持镇静,也掩饰不住语中的兴奋。
沈修珏略愣:“我不知道。”
容不霏:“怎么会不知道?”
沈修珏往她嘴里喂了一口粥,淡道:“听他们说了,可我没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吃尽苦头的她,岂听的进别人嘴里噼里啪啦的一大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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