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东,一位在西。
易迢苟黑衣如墨,在风沙中猎猎作响;隼洛溪一袭白衣,身后电闪雷鸣,六尾灵狐在两人头顶久久盘旋,似有未了之事。
“你或许不该来。”
“但我已经来了。”
“你一来就不绝不回头。”
“绝不。”
易迢苟从腰间抽出精钢软剑,此剑仅重三斤,薄如蝉翼。这样的剑并不能使他占到半分便宜,相反,使用此剑需要更多的技巧,充分发挥其特性。因为它又轻又薄,在速度上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一旦硬碰硬,便毫无胜算。
与它相反,七星宝剑乃天外寒铁所铸,无坚不摧,上面七颗宝珠好像地狱的眼睛,发散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如果人们知道这些宝珠是用什么原料铸成,他们肯定更加恐惧。
可怜这一战没人能靠近,就算十六在这里,他也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静看这一战,没有人舍得插手。就像烟火,琉璃城内外,甚至玉门关赶来的铁骑先锋都驻足在此,他们甚至不敢呼吸,当这场盛世烟花来临的时候,总有另一场烟花被埋入冰冷的坟墓。
这场对决凄美得令人心碎。
六位灵狐的黑影仍在扩散,它已经有琉璃城那般巨大,六条长尾将城楼团团围住,禁止任何人打搅这神圣的一战。
天地孤影!
他们两人站在地平线上,周围雷暴涌动,可两人都冷静到了极点,这一刻,他们似乎忘却了所有,都在等待着时机。
对方都是绝世高手,即使抢得先机,未必能赢。
但着了后手,死得更快。
他们并不了解对方,甚至第一次看见对方的脸,可竟然觉得对方那么熟悉。
易迢苟忽然问:“你的剑相比十年前,是快?还是更慢?”
隼洛溪答:“我不知道,因为每次我出剑的时候绝不会看着剑。”
“那你看着什么?”
“看着喉咙。我不知道自己的剑有多快,但它最终一定会刺中该刺中的地方。”
“我也是。”易迢苟皱着眉头说。
隼洛溪好像看出了什么,淡淡地说:“最后是我赢。你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向我挑战?”
“因为我不能输。”
易迢苟说完这句话,天空中雷云涌动,开始飘落绵绵雨丝。
他们不必再说话。
雨水打到城下,黄沙变成泥沼,美人们的罗裳湿透,玉门关铁骑的铠甲寒光熠熠,水珠从他们的虎头盔滑落,拧成一条线,远远看去,就像守卫鬼门关的威武将士。整座琉璃城的色调都变了,昔日滚滚黄沙,一下子布满阴霾雨雾,万物生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雨水更激发野兽的凶性,两人同时出了一剑。
纵然是一剑!
旁人看来是一剑,可竟是千千万万剑。每一剑的速度与力量都达到人间巅峰!如同两条猛龙交织厮杀,又似滚滚流光缠绕,火星迸溅。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就在下一秒,两人已各自冲到十步外,屹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