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沉静,陷入深眠,镇外数里处,一破旧的庙宇灯光如点,昏昏暗暗。漆黑的夜空只一冷月高悬,那庙宇之上煞风阵阵,四围寂静的连虫鸟的声音都没有。
“门主,刚收到消息潜伏在碧峰山的门人已遇害。现如今正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以东誉的心性怕是会大开杀戒,我们得尽快撤离”平稳的话里有一丝忌惮,暴露了他心底的余悸。
只听屑哼一声“怕他做什么,我百毒门奇毒上百种,轻而易举就能杀了他上百个人,若是他敢追来,我照杀不误”浑厚的声音极显不耐,眼中却是闪露几分畏色,此人正是百毒门的门主段庆。
段庆年约五旬,双目微涣,身高七尺,体型微胖,面容略有风霜的痕迹。段庆着一身臧衣,直坐于室,神色疲乏,有些惊淡不定。
“话虽如此,可东誉狡诈阴险,手段毒辣,若是正面交手百毒门又怎是他的对手”
“放肆,你岂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仿佛被击中要害,段庆忽的起身,暴喝一声,怒目而视
他心中自是明白望月东宫要对付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那人扑通一声半跪于地,双手抱拳“属下不敢,属下现在担心的是他们还未派人前来接应,这才让属下不得不多想啊”
段庆眉头一动,不时天便要亮了,怎还未见人,该不会真如所言,弃了他们。
“门主,他们的人来了”门外的声音让段庆眼中一亮,面露喜色,声音一丝急耐:“请他们进来”
黑暗中十几名暗影瞬间闪入庙中,快的以为是幻觉。
“段门主”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隐隐飘来。
“你们的阁主在何处?”段庆看向眼前的男子,自从他进门刹那一股凌烈的强劲内力便铺面而来,足显武功高深。
“阁主吩咐属下前来接应段门主,待到了地方,段门主自会见到阁主”男子面无表情,恭谨道:
“安远,吩咐下去,准备出发”段庆透过斑驳破旧的门窗看向夜空,本是漆黑的黑夜开始泛亮,意有破晓,这黑暗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
“百毒门与我东宫相邻几十载,今日却要迁徙而去,段门主你这是为何呀?”门外的声音清晰可闻,如耳边轻吟。
声音无波无绪,如清风拂来,清脆如吟,似那天外之音。可为何这清妙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如雪冻人,让人紧绷在弦。
众人大惊,整个庙宇人潮外涌,齐齐围在院中。段庆与黑衣男子推门而出,四处扫望,那四方飘来的声音到底来自何处。
几十米外的一大树上,一团白色的影子模模糊糊,立在树干上飘飘浮浮。随着天空见明,视野开阔,众人才看清那人。
一人白衣飘飘,负手而立,站立枝头。那人面若美玉,玉泽清润,又似冰玉无温。虽隔相远,也能感受到阵阵凉意。
“你是谁?”段庆虽是不惧,却有几分忌惮,因他方才听见东宫二字。
“我是谁不重要,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段门主,为何出手伤人又遁影而逃呢?”若舞锐利的目光穿透而来,凌厉非常让段庆不由心中一震。
百毒门是碧峰山唯一的门派,狭缝而生,不属于正派也不属于望月东宫。之所以安然至今,只因百毒门门主段庆不染江湖之事,只制毒自保,也因自家门学在江湖中威名赫赫。
“我区区一个百毒门何以自存,一直在望月东宫阴影下苟延残喘,与其战战兢兢倒不如光明正大”段庆目光暗沉,面容薄怒,隐忍数载的怨气爆发而出
“哦?”若舞眉目一挑,段庆心底是畏于东宫的,如今公然反抗,必有它由,若舞双目一锁,冷光散去,看向段庆身后的安远:“如此段门主该好好谢谢你的属下才是,他为了你可是尽心尽力,鞍前马后啊”
段庆闻言眉头一拧,眸子微紧,恍然看向身后的安远:“安远,偷袭东宫的事是你指使的?”
安远面上微惶,眼底惊慌,忙躬身解释:“门主,切勿听信他言,他是想从中挑拨,以生事端好乘虚而入,门主千万不要上当”
“是吗?”段庆目光一怵,回想当日百毒门人袭击东宫致其伤亡上百,这才逼得他投其正派,公然与望月东宫对立。如今不管这背后是他人策划有意为之还是远处的男子故意挑拨都不重要,迈出去的步子已无法收回。
面对百毒门的求救庇护,玉官赫自是毫不犹豫,恩义出手,立派与百毒门最近的雨霖阁相助。段庆看了看身旁淡定威信的男子,暗自松下一口气,他们人多何惧。
“属下跟随门主十几年,怎会出卖门主呢”安远颔首,眼神闪烁不定。
段庆不耐的挥挥手,此刻不想深究,看向仍轻稳而立的若舞:“如今多说无益,我已选立场,如山川河流不更不变”
“很好,只是你以为就你那瞒天过海的伎俩便可毫无声息的逃出生天?玉官赫想要庇护你也是枉然。段门主,从你投奔玉官赫那刻起你就如履薄冰,万劫不复了”若舞伸手,纤长白皙的手指摘下一片树叶,手腕微转树叶如一道绿光,飞向段庆。
“门主小心”众人齐呼,只见银光一闪,叮的一声脆响,回旋于空,树叶已被击的粉碎。黑衣男子的剑立于段庆的面前,那剑微微晃动,那人仍面无神色。
众人不由纷纷望向那淡然而立,飘摇欲仙的人,提神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