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边沿,慕雪芙看着茶中那新亮的绿叶,盈盈一笑,道:“王爷疼我年轻,说过两年再要也不迟。而我也不在乎什么嫡长子之说,反正以后只有我生的才是世子,还管什么长不长的。”说完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沈若水,道:“我想也对,我终是年纪小,太早生反而不好。若是这中间出了什么事,别说是儿子就是我这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到时候难道要让王爷扶正侧室占了我的位置,抢了我儿子的世子之位吗?”
话音未落,沈若水的脸就已经青一阵白一阵,继室永远都是她心里的痛,因为她是继室,她的儿女虽是嫡出,却还是要被那个女人的儿女压一头,而她每逢过年都要向那个女人的牌位跪拜。如今慕雪芙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折损她的颜面,她焉能不恨。
若无其事的扶了扶鬓边的双鸾争春金簪,沈若水扯了扯嘴角,不怀好意的看着慕雪芙,眼中皆是挑衅之色,“话虽不错,但你也要抓紧,若是哪天王爷从外面抱回一个孩子,说是外室所养,你后悔都来不及。”
慕雪芙垂下眼皮,甩了下帕子擦了擦嘴角,缓缓道:“若是王爷在外养人还能生下孩子,也是我这个当家主母没本事,怨不得人。”
别人被这两个人说的外室弄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在场的慕家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对于慕雪芙的身世,相爷曾警告所有人不许外传,所以也没人敢在外人面前透露半句。沈若水只觉得一口气顶在嗓子眼里,吐出来不是,咽进去也不是。
慕梦莲瞧着慕雪芙,嘴角一勾,道:“雪芙妹妹这话就不对了,这男人在外养外室哪里能是主母的过错,分明就是那外面的女人太下贱,勾引别人的丈夫,也不怕遭天谴。不过这贱人自有天收,定是活不长的。”慕雪芙你这个贱人生的小贱种,和你娘一样,只会勾搭男人。
女儿为自己出头,沈若水只觉得涌在胸口的火气慢慢消灭。她睨了眼慕梦莲,假意嗔怪,“大家闺秀怎么说出这么难听的话,那贱人贱人的话是你应该说的嘛。在这的都是正经人家的夫人小姐,如此粗言秽语还不向各位道歉。”
“是,女儿向各位夫人小姐赔礼。之前我也是因为雪芙妹妹妄自菲薄才会出言相劝,不想言语过激,惊扰了各位的耳朵。”慕梦莲含笑欠了欠身,模样乖巧,一双妙目看向慕雪芙,恬静道。
“姐妹情深理应如此,这都是相爷夫人教女有方,这姐妹几个处处为对方着想。”鸿胪寺夫人一向巴结沈若水,自然见缝插针奉承着,“梦莲小姐容姿超群,年华正茂,也不知谁家有好福气能娶了回去。”
“雨蓉和雪芙出嫁时我是万般舍不得,只想着时时把她们留在身边,只是皇恩浩荡,我想留着也是不行。如今梦莲还小,若是她再一出嫁我这身边就更没人了,我得留她两年再放出去。”沈若水知道这鸿胪寺夫人看中她的梦莲,想要结门亲事。不过她也太高估她家的门第,不过是个鸿胪寺卿,就想高攀他们相府,真是痴人说梦。她的女儿不比慕雨蓉和慕雪芙这两个贱丫头差,她们能当王妃,她的女儿自然也能当王妃。
鸿胪寺夫人确实看中了慕梦莲,不图别的,只为她是左相的嫡女,而且去年她外祖父也调到了中书省,这样的家世若是她儿子能娶到,还愁以后的仕途吗?再说如今左相府又有两位王妃,与王爷成为连襟,岂不是如虎添翼。可此时沈若水说出这样的话,倒让她一时气闷。什么还小要留两年,统统都是借口,只不过是想再攀个高枝罢了。
慕雪芙哂笑看着沈若水和慕梦莲,鼻息轻轻哼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声音,一个区区鸿胪寺卿的儿子哪里是她们娘俩能放在眼里的。不过她还是很为鸿胪寺卿夫人感到庆幸,别人眼里的乖巧娴雅的左相二小姐背地里根本就是个尖酸刻薄、恶毒阴损之人,这要是娶回去,鸿胪寺卿府还能有宁日吗?
众人再度将慕家的女儿又夸奖恭维了一番,仿佛左相家的女儿都是天上有地下无一般出类拔萃。
“夫人,东西院酒菜都已经准备好,相爷说让夫人带着各位夫人小姐到西院用宴。不多时,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丫鬟撩开厚厚的门帘进屋,进来后,对着沈若水福身行礼,道。
沈若水一听,点了点头,挥手让她退下,“今日我家老爷特意请了皇城中最好的戏班子,等用完膳啊,咱们再去听戏。”说完站起身来,满脸堆笑,热情的招呼着所有人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