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公务,一会儿到了城里,你坐着马车先回府。”
慕雪芙心思一转,散漫的目光向外面看了一眼,道:“朝中官员被杀确实是大事。”见景容眉宇间微微蹙起,心下疑惑,问道:“不知萧世子是否查出是何人所为?”
景容紧皱着眉头,提到此事时嘴抿成了“一”字,“此事恐怕和荣王脱不了干系。”
慕雪芙陡然一慌,连忙道:“和荣王有什么关系?他是不会做买凶杀人这种事。”一语出,慕雪芙才发觉自己失言。她垂下头,躲开景容探究的目光,声音渐次降低,“听闻荣王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景容深沉的目光中透出几分犀利,欲直穿人心。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总觉得慕雪芙好像很在意景寒,可这种感觉就像是手上的一缕清风,想抓却抓不到手。
“王妃好像对荣王印象不错。”他只是用云淡风轻的口吻,淡的几乎听不出任何喜怒的情绪。
但那一声“王妃”却如棒槌击打到慕雪芙的心上,如今他几乎不会用“王妃”来称呼她。此时叫了这一声,怕是景容已经隐隐动气。
慕雪芙本能的死死的看向景容,生怕因为此刻的躲闪让他疑心更重。他虽嘴边拢着一缕温煦的笑容,但眼睛里暗藏着幽若剑光的锐利,慕雪芙道:“梅花素来不与百花争艳,性格孤高,心性纯白,妾身想喜爱梅花的荣王,应该也具有与梅花一样的性情吧。况且妾身早就听闻荣王带兵打仗自来明刀明枪,从不屑阴谋诡计,就连敌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行事不磊落哪?”
景容面色稍霁,眼中的锐利之色慢慢褪去,但依旧留有狐疑,嘴边含着一抹淡笑,“原来喜欢一种花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啊,这本王却从未听说过,还是王妃见闻广博,倒是本王孤陋寡闻了。”
慕雪芙眼波流转,盈盈浅笑,眼角向上一挑,幽幽启齿道:“妾身喜欢芙蓉,王爷不是也说过妾身是一朵倾国倾城的芙蓉花吗?怎么这会儿,王爷倒忘了。”
想起说这番话时的缠绵,景容徐徐笑了,好像春日里恬然舒展的柳枝。他凝视着慕雪芙,瞳目里的柔情似要漫出,温柔的把她搂在怀里,“本王记得,本王说你是醉芙蓉,醉了本王的心。”
慕雪芙靠在他的胸口,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的身体从来都是凉的,即使是春天,依旧没有多少温度。心似是被他身上的温度所感染,如穿着单薄的衣服在秋末初冬时迎于风中,浑身上下蔓延着凉意。嘴边的笑容慢慢变淡,“王爷不知那么一句诗吗?“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芙蓉清姿雅质,独冠群芳,却是毒死炎帝神农氏的穿肠毒药。王爷就不怕妾身这朵芙蓉花会变成断肠草吗?”
景容呵呵一笑,将她搂得更紧,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低头亲了亲,“诗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你这朵芙蓉花,本王毒药穿肠又如何?”
慕雪芙坐直身子脱离景容的怀里,抬眸凝视,秋波盈盈,手指抵着景容的胸口,笑吟吟道:“那你可要小心啊。”
话音刚落,只听见外面传来马匹的啼叫和很多人的惊呼声,接着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慕雪芙正好没坐稳,没来得及抓住景容,随着马车的倾斜她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额头重重的磕在车壁上。
“芙儿。”景容也被突来的摇晃震得险些摔倒,连忙将慕雪芙抱起来,紧张道:“芙儿你没事吧?”
慕雪芙摁着额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疼。”
“本王看看。”马车摇晃了几下才安稳下来,景容放下慕雪芙的手,见她额上已经青了起来,顿时怒意袭来,向外喝道:“追星你是怎么驾车的!”
追星打开帘子,规矩的垂头道:“属下护主不力,请王爷责罚。”
景容之前就听到外面的声音,自然知道不会是追星出错,但依旧怒意腾腾,“到底怎么回事?”
“是慕府公子的马受惊撞上了咱们的马车。”追星抬头看了眼慕雪芙,面色有些尴尬,抽了抽嘴角,“此时惊马已经被越风制住了。”
慕雪芙揉着额头,一听追星说到慕府,怔愣了一下,赶在街上纵马的大户人家还能有谁,除了左相府,怕也不能有别人了。
她皱着眉头看向追星,“是哪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