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往事

能让我吃饱半夜跑到山上偷苜蓿，可是那时候苜蓿都给农业社牛吃了，哪有什么苜蓿山上都光秃秃的一片，野菜根都让村里人挖回家吃了，咱家还稍微好点，毕竟你奶就我一个儿子到不至于饿着我，后来你爷承包了林场，给山上栽上了各种果树，日子好过了点，你爷你奶心底好，看村里谁家粮食不够吃，你奶总是把咱家的粮食给救济，肯是你爷你奶好人不常命，等我十几岁的时候，你爷头年走了，你奶隔年就跟着去了，直到去世也没看见我成家，更别提见孙子了。你奶走了眼睛都没闭上，我用手给她摸了一晚上眼睛也没闭全，你奶是不放心我，没给我成家她放不下。

    后来我通过媒人娶了你妈，你妈身体不太好，可是你妈人特别好，手特别巧，她擀的手擀面又长又劲道，我和妈结婚五六年一直没孩子，你妈就怀疑是自己身体不好生不了孩子，闹着要和我离婚让我再娶一个，一定要给老薛家留后，我不同意你妈的说法，也不同意她的做法，我当时就想没孩子就没孩子吧！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强求不来的，村子里很多疯言疯语，我大概有一年多没回过村子，一直待在山上，拼命的干活来麻痹自己。

    直到有一天咱们山上来了，一个叫花子，衣服破破烂烂，披头散发，满脸胡须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你娘心好给他拿了两个馒头有给他端了一大碗开水，他可能也是真饿坏了，两个馒头被他几口就塞进了肚子，然后抬头感激的看着你娘。

    后来他住在了咱们家东面的那个土窑里，我给他送了几次吃的，他都感激的笑笑，一直没开口说过话，我和你娘还当他是哑巴呢！可是大概住了半个来月有一天他突然主动到了咱家院子里。

    他说他是道士来咱们这边躲难得，好像是他惹了什么巫山道士人家给他身上下了咒，反正乱七八糟的我也听得不是太懂，不过他为了感谢我和你娘的滴水之恩，做了一次法，本来我是不信这些东西的。

    可是当他告诉我这辈子命中是有一儿子的，我和你娘乐坏了都。

    后来我和你娘去了土寺镇，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他做完法，没几天你娘就有了身孕，我不想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是你娘肚子越来越大，这让我不得不信。

    等我想起感谢那道士的时候，他早已没了踪影，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那一年咱们村生娃的女人算上你娘是六个，可是只有你一个男娃，其她五个都是丫头，其她五个都是母子平安，唯独你娘没挺过去！

    听到这薛坤眼圈有些泛红，不过薛坤非常诧异，自己的出生难道和那个叫花子道士有关系，这怎么可能，太扯了吧！

    可是薛有福接下来的话，的确让薛坤难以置信，薛有福接着说：“坤儿，你还不到百天的时候，我每天抱着你去村子里给你找奶吃，幸好你二妗子没多久就生了琪琪，我把你放到了你二舅家，你二妗子每天喂着两个娃，你小子有特能吃，你二妗子身子本来就虚，奶水不够吃！最后我看没办法买了头奶羊，可是你小子也奇怪就是不吃羊奶，那么小又好像什么都懂似的，”

    这可害苦你二妗子柳凤了，每天看着你吃不饱嗷嗷叫，我也急得没办法，你二妗子是下点奶都给你吃了，而琪琪大部分吃的是羊奶，你现在明白你二妗子为什么对你那么亲了吧！

    薛坤点点头眼圈发红，看来自己小时候是挺能折腾的，吃个奶还挑三捡四的，真是公子的身子叫花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