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床上被子铺好后脱衣躺下,却几次扭头看下我右斜下方的白毛,这会儿他似乎抱着手机在发呆,屏幕上的亮光映着他的脸,微弱的亮光中,隐约间,却依然让我能看到他脸上的茫然,和懊恼。
沉默着沉默着,他们三个似乎都已经慢慢睡着了,我也轻叹了口气,把资料又往墙边放了放,在他们均匀的呼吸声中,闭上了眼。这几天我似乎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大多数时间,不是在昏迷,就是在冥想,偶尔睡的一会儿,却还是因为头晕,或者被托梦。
轻轻侧过头,我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这一闭眼,我才又想起来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我已经两天晚上没有给安昕打电话了,这妮子昨天下午可是在电话里放了狠话,只是她的情绪变化的太快,搞得我有点不太明白,她到底那狠话是真是假。
但不管真假,我都得遵从。
摸着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手机,我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拨通了安昕的电话,忐忑间,五声响过去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安昕有些迷糊中却带着些恼怒的声音。
“苏然,你死哪儿去了?为什么昨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
“呃,昨天晚上,锻,锻炼身体去了。”说这谎话我确实有些底气不足,只是没办法,实话又不能说。
“锻炼身体跟打电话又没有冲突!老实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是不是忘了!”
“没有,真没有。”
这话倒是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忘,那会儿是计划着从派出所里出来给安昕电话的,只是哪知道我还没出停尸房门,就直接晕倒在里面了,而且还是到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是没有干嘛?还是没有忘?”
“都没有,去锻炼完回来想着给你电话的,结果倒床上没按出去,眼就睁不开了,然后就睡着了。”
依然没什么底气,我继续编着,只是安昕似乎听完我这话后,没打算再去计较,只听她轻叹了一声,便跟我又扯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可即使是挨着的两件事,前面一件跟后面一件却基本都不沾边儿。
我彻底沦为了午夜里的听众,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应她一句,证明我还在听。
可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在她低柔的声音和笑声里,竟睡着了,而我意识到再醒来时,也不知道是手机没有电自动关机了,还是因为安昕发现我睡着给挂了,反正按手机上的键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算了,挂都挂了,就这么睡吧,睡饱有了精神,明天再给这姑奶奶道歉。这么想着,我再次睡着了,可好像并没有睡多久,我便被一阵奇怪的味道给刺激醒了。
虽说是醒了,但我并没有马上睁开眼,宿舍里似乎是有着什么别样的动静,可却在老窦的磨牙声中,听起来并不怎么清楚。
什么情况?我们宿舍里有老鼠么?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睁眼看看,虽说也不一定能看着什么。
不动声响地,我悄悄睁开了眼睛,宿舍里依旧是一片黑暗,但似乎前天从清游名下的医院里的,镇仙诛鬼阵里出来后,我在黑暗里看东西好像比以前强了很多,最少现在匍匐在强子床上的那抹白影,我是看的清清楚楚。
呵,这小鬼胆儿挺肥,居然敢在道爷的地盘上撒野!?
心里念叨了一句,我提起身边放着的辟邪,悄无声息地起身,打算给它来个当头一剑。
只是这家伙的反应却是很快,在我刚把辟邪举起来,准备敷上灵力挥出去的时候,便见这白糊糊的东西脸上,棕黄色的眸子似是黄光一闪,它便从我身前消失了!
什么情况?
我赶忙揉了揉眼,可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强子的身上只有被子,别的什么都没有,是我眼花了么?
我握着辟邪的手似是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而辟邪剑身中间那条朱砂,又开始闪烁了起来,只是不同于先前见到赵茵茵和关珊梦时那样红光乍现,而是一闪一闪的,说起来有点像是警报灯。
不对,这家伙应该是还没走,宿舍里那特殊的气味还在弥漫着,并且似乎是越来越浓,一点儿淡化的迹象都没有!可是,那白色的东西这会儿究竟在哪?
这一时间,我联想起了白毛晚上的怪异行为,一时间倒是多出来了个想法,那道白影,到底是它真的消失了,还是说,我眼前的画面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