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继跑进院子,刘麻正站在正屋门口,表情冷峻,眼神中满是冰冷且愤怒风神情。
乔晓静和乔双喜看见刘麻已经醒转,而且精神矍铄,先惊后喜,竞相表达了祝福。
刘麻却始终黑着脸,没等孩子们将话说完,便板着个脸说道:“我看你俩在一起不大合适,婚事得从长计议,回去给你们家人说一下,彩礼我们会退回去的。”
乔晓静、乔双喜以及正在收拾厨房的春花都惊呆了,他们都目瞪口呆看着刘麻。
这刘麻接着冷冷的说道:“你们也别太诧异,这没有什么可诧异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家孩子不能嫁到你们乔家去,更不能管乔宝财叫爹,至于原因,我想日后你们会晓得。”
包括母亲春花在内,站在院子里的三个人顿时犹如遭遇了晴天霹雳,思绪不再转动,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空气凝固了,时间停止了,生命窒息了一般。
约莫过了一刻钟,乔双喜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跑出了乔晓静家院子。
乔宝财家听到刘麻解除婚约的要求,全家人都甚是不解,乔宝财更是不能理解,他认为以自己的财势和权势,没有哪个村民敢行戏耍之事,这件事对他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而乔晓静也觉得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瞬间从人间天堂掉进了万丈深渊,内心郁闷不堪,白天黑夜迷迷糊糊,觉得吃喝无味,生活无聊,活着无趣。
在上吊被刘麻救下之后,乔晓静慢慢安静了下来,整天就像失去了魂魄的皮囊。
乔宝财还不想与刘麻撕破脸皮,毕竟两个孩子还没有正式结婚,这中间还有一个媒婆,于是便打发媒婆前来晓静家讨个说法。
没用多长时间,那媒婆板着个脸回来了,坐在桌子上不停摇着头,在乔宝财再三催问之下,那媒婆简单的说了几句,便起身沮丧的离开了。
呆坐在正屋的乔宝财回想了一下双喜回来时说的话,又想了想媒婆说的话,他隐约感觉道刘麻执意退婚可能与他有莫大关系,至于具体什么原因,他不打算再托人去打听了,当然他更不可能亲自前去交涉,因为他都已经决定暂停与红杏来往了,更何况其他?
有一天,乡里召开“冬季防寒防盗工作会议”,要求乔宝财参会。
乔宝财知道去乡里要经过红杏家后墙,甚是谨慎,边向前走便眺望着前方,当看到红杏依旧坐在路沿上的时候,他费尽力气上了土路上方的麦地,沿着麦地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着,直到绕过了红杏,才从土崖上连爬带滚回到了路上。
再次回到路上的乔宝财就是取得了一场胜利,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挺直腰板,背着双手,哼唱着西北小调,迈着八字步,悠然自得向前走去……
这憨子媳妇红杏越发消沉,目光越发呆滞,身子如同没有筋骨,皮肤泛黄,头发蓬乱,颧骨凸起,眼窝深陷,彻底失去了往昔丰采。
那李憨子到底经不住烂眼子薛老汉念叨,下第二场大雪前,他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当看到媳妇红杏面容憔悴、神志恍惚、身体消瘦,惨境到了如此地步,李憨子很是自责。他对红杏更加体贴了,整天围在媳妇面前,总是憨憨的笑着,想尽量能让红杏愉悦。
恰好在此期间,一场大雪阻止了憨子回城的脚步,憨子彻底静下心来,伴随红杏左右,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照料红杏,这红杏的情绪一天天好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好了,时不时还会与憨子说笑,真可谓一团温馨的景象……
那刘麻不但没有受到撕毁晓静和双喜婚约影响,相反心情比大病之前还要好,整日在村里优哉游哉、东拉西扯,当得知李憨子回来了,顿时没有了笑容,话说了半截,背着手便朝家里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
回到家后,这刘麻看什么都不顺眼,春花和乔晓静不想跟他过于计较,当然也不敢与其计较太多,她们都知道这家伙性情狂暴、骄横粗野,动辄便会施暴。
吃晚饭的时候,三个人都一味地闷头吃饭,并无一人开口说话,家里非常安静,静的令人窒息,乔晓静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敢,她担心打破这份寂静后会出现更为可怕的事情。
吃完饭,这刘麻叼着旱烟锅子呆呆地坐在门槛上,傻看着寂寥的天空,动辄唉声叹气。母亲春花和晓静则躲在厨房里,忙活自己的针线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第二次下的大雪开始融化,直到李憨子动身去了县城,直到乔宝财不再与红杏厮混,刘麻的脸上才有了喜色。
就在憨子回到城中第五个晚上,刘麻吃完晚饭给春花说不用等他回来,便匆匆离开了家,那时整个村子被雾气笼罩着,一股阴森萧瑟的气息在村里蔓延,甚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