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他转身看着墙上的地图,用铅笔在图上比划了一番,政委和哨兵盯着他的背影,虽然他俩都没有吭声,但心里都明白,王队长惦记上了鬼子的物资,正在盘算怎么样才能一口吞了这块大肥肉。
“咱们能不能发扬一下民主,我想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哨兵知道王队长要打鬼子物资的主意,心里有些担忧,但又害怕招来王队长和政委的训斥。
“咋的,我们啥时候不讲民主了?”政委笑着瞥了这个哨兵一眼,补充道,“有啥想法你随便说,说错也无妨。”
王队长还是对着地图,他手中的铅笔还是在铁路线上游动着。
“我感觉咱们不能去劫鬼子运送物资的列车。”这哨兵语气怯怯的。
“为啥?”王队长忽地转过身来,板着脸,怒目而视,不解的问道,“让敌人的战略物资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你不眼馋?不能劫,鬼子的列车上有你亲戚?”
“我,我,我……”哨兵见王队长翻脸了,吓得哆哆嗦嗦。
“队长同志,你先听他将话说完,或许有道理也不一定。”政委赶紧劝说王队长。
“有话说有屁放,老子洗耳恭听,看你能说个啥道道来。”王队长翘着二郎腿,坐在这哨兵面前。
“说吧,别怕,对错无妨。”这哨兵脸色通红,弓着腰,双腿战栗,活像受了气的小媳妇,政委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和胆怯,拍了怕他肩膀。
“既然是鬼子运送战略物资的专列,肯定出动重兵严防死守,就我们当下实力,一辆车还可以应付,专列,尚没有能力与之抗衡……”哨兵唯唯诺诺说出了心中想法。
“依你看,我劫鬼子的车就是找死,是吧?”王队长眼如铜铃瞪着这哨兵。
“有点儿不自量力……”这哨兵话一说出,自觉不对,赶紧低下了头。
“兔崽子,你敢说我不自量力,我看你是想造反。”王队长抡起帽子,政委连忙挡住了,并劝道,“我看他说得挺好,很有想法,这对我们的工作有帮助啊!”
“你咋还替他说好话?”王队长点了支烟,歪着身子坐着。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新动向及时向队部报告。”政委打发走了哨兵,待哨兵走后对王队长说道,“你想干鬼子,这没错,但咱们的士兵也没错。大战之前,充分了解相关信息,对我们的行动是有好处的,不能因为话难听,就给人家乱戴造反的帽子!”
王队长憋了半天,“噗嗤”笑了,政委也笑了。
“我有一个想法,不如咱将这件事找各组指挥员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听取完意见再进行汇总,这样不更有利于统一队伍的思想?”政委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有这个必要吗?”王队长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政委。
“有啊,太有必要了。”政委咧着嘴笑着。
吃过午饭,众组长齐聚作战室,讨论行动方案。
会场气氛非常活跃,观点也非常鲜明,劫与不劫形成了两股不可调和的势力,一度出现了激烈的争吵,险些出现大打出手的局面,好在有王队长和政委从中调停。
整个讨论最终不欢而散,劫与不劫,两种不同的观点没有出现妥协的景象。
待各组长离开,王队长开始抱怨政委,嫌征求意见的做法不但没有达到统一思想的目的,相反还弄得大家伤了和气。
政委心里也不爽,瞪了王队长一眼,转身离开了作战室。
政委知道王队长会去找他,对于如此重大的事情,“劫与不劫”显然无法简单地做出决定,内心矛盾的指针不停游弋于这两个极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作战室出来,政委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便来到了医务室,名义上是为了看关组长和乔晓静,实际上是为了冷静沉思,权衡利弊。
游击队地方有限,王队长很快便找到了医务室。
此时,关组长已经日趋恢复,而乔晓静仍然处于昏迷之中。
大家寒暄一番,便很快又谈到了“劫不劫鬼子战略物资”的话题上来,王队长和政委顿时表露出了无尽难色,两人无不长吁短叹。
关组长起初认为可以一战,但很快又改变了想法,接着便深陷矛盾之中。
翠玉见大家都默不做声,悲愤之情涌上心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在此叹息,就能让鬼子死吗?我不是一名战士,但从小听书,也知道舍生取义的道理。”翠玉板着脸说到。
大家对此无不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