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乔咬牙道:“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有回头路,我父亲妻子都在王府做事,我们马家全家都是王爷的人,王爷有什么吩咐说就是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倒时候希望王爷看在下官送死的份上帮衬一下下官的家里”。
安王大喜,道:“好好好!你放心,你死不了,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保你家三代富贵”。
马乔道:“王爷吩咐就是了”
安王道:“好,这次春雨汛,就是我们的机会,你把新安江南面,给我炸了”。
马乔大惊,道:“王爷让我毁堤淹田?”
安王道:“不错,北侧都是咱们大户的,南侧都是刁民的,只要在分洪的时候注意一下,把南侧咱们的田躲开,这改稻为桑,自然也就能办成了。”
历来天灾,都是大户兼并土地的最好时机,往常十两银子一亩的良田,在大灾之年往往一担粮食就能买来,再加上朝廷又正在推行改稻为桑,这帮人分明是想要人为制造一起天灾,要这江浙百姓的命啊。
马乔这时候也没矫情,开口道:“王爷放心,此事是下官一人所为,决计不会牵连王爷,倒时候王爷可别忘了您的承诺。”
农家谚语说,狂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可是嘉靖三十二年处,新安江的春汛暴雨,却足足下了两天两夜。这给马乔和那些大户带来了机会,亏得他们敢想敢做,借改稻为桑的国策之名,行兼并土地之实,竟然一连炸开了十三个县的河堤,一场人祸酿成的天灾,向江浙两省的百姓逼来。
十三个县的良田全数被淹,灾民一下子达到了七十万之巨,去年两淮大水,还没缓上口气的百姓,又一次成为了这世道的羊羔。
大堤上,胡宗宪亲自指挥,俞大猷和他的俞家军全都赤膊上阵,沙袋堵不住,便结成人墙跳下去,可还没等站稳脚跟,就被洪水给卷走了。
任俞大猷一身武艺天下顶尖,可面对这滔滔天威,确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胡大人,大水实在太大,分洪吧”
“分洪?往哪里分?”
“淹两三个县,总比淹十三个县要好啊”
胡宗宪叹了口气,开口道:“那就往宜兴,江阴,富阳分吧,那都是大户,淹了他们也饿不死。千万不能往淳安,建得和TL县去分,那都是贫户,淹了是要出大乱子的。
“报。。。不好了大人,臬台大人正领着兵分洪,全都分到淳安,建德和桐庐去了”。
“啊。。。”听闻这个消息,胡宗宪只觉得两眼一花,就差点要晕倒在河堤上。
“大人,大人,大人”
胡宗宪虚弱的道:“别管我,让俞大猷去阻止他,快,快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俞大猷舍弃了大部队,只带了十几个骑兵,快马加鞭,可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滔滔的江水,无情的朝着三个贫困县涌去。
俞大猷看到马乔睚眦欲裂,唰的拔出宝刀,口中怒道;“姓马的,你拿命来!”。
马乔哪里见过这阵势,慌忙的往后面躲,他带来的那些官兵赶紧上前拦住。可这些衙门兵如何挡得住俞大猷,左冲右突,很快便撂倒了一片。可是这个时候他带来的亲兵也赶忙把他拦住
“将军,你冷静,冷静啊,您杀了这狗东西您也得跟着陪葬,我们知道您不怕死,可您得为受灾的百姓想想啊,如果您跟着陪葬了,谁还能为沿岸的百姓说话啊”
俞大猷一听也有道理,气愤的不行,怎么也忍不下来,最后鼓足了内力朝马乔和那些官兵大吼一声,只震得对面兵丁脑袋一痛,倒了一大片,马乔也被吓得坐在了地上,两腿中间一湿,居然就这么被吓得失禁了。
而这个时候,小天也已经处理好了岛上的事物,出发向杭州驶来,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跟老爹分离还不到一个月,江浙两省,居然都变成了这样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