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的望了望彩柳,彩柳点点头,我突然想起在奉姝街那间小旅馆里老板娘说起过的话——“是呢嘛,我记呢清楚呢,第一波来呢么是四五个憨老表,跟你们像了像,大包小包呢背的多少少东西,也认不得是个哪样,全都穿的迷彩服,都不杂个爱说话,住掉俩天才走呢。”
我心中一亮,老板娘口中所说的那第一波人果然是伙肉粽客!但不知为何一人横死于此。我捂着口鼻朝地上那残肢断开的部位瞧了瞧,但见伤口较为平整,不像是被什么猛禽野兽撕咬扯断的,倒更像是被某种锋锐的利器一瞬间拦腰斩断开的。看到这地步我心中更是悚然,这是……他娘的什么东西杀人如此干净利索?而且……干嘛还把人家上半截身子拿走了?
我朝墓道深处扫望了好一会儿,确定没见到另半截身子,这才急急退回到众人身边,胖子问我怎么回事,我拧着眉尖冲他摇摇头,叮嘱众人小心防范头顶四周有没有类似索命半月闸之类的大型机括,一不注意被扫到那他娘可不是开玩笑的,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过桥找人去,跟半截残肢窝在一起心里着实瘆得慌。
吊桥久经岁月倒也还算牢固,我们踏将上去除了在空洞的黑暗里发出阵阵咯吱声之外倒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危险。我走在最前头,想着背后那俩条不知是谁不再拥有的大长腿,心里一阵烦乱,从旅馆老板娘的描述中可以判断出这伙盗墓贼应该都是顶尖的高手,并且还是装备精良有备而来,不想这伙人连墓门都还没摸到,这里就先折了个,还折得这么惨烈恐怖,那自己考古队那些队友岂不更是凶多吉少?
正烦闷间肩头被人搭了下,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彩柳,此时她眼中已没有了往日那种冰冷的气息,转而却是一汪柔和之情。我为之一愣,不知怎的,和她对视一眼,心里突然释怀许多,那些纷乱无章的杂念立时就去了一大半。
也是,我转念一想,人家一姑娘都这么镇定自若,我一大老爷们拧巴个啥,也便逐渐坦然了,冲她尴尬的笑笑,继续扶着绳索往前走。
我们先前距离这座吊桥比较远所以并没觉得怎么,这会儿走在其间才发现吊桥间距着实幽长,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一行四人才挪到吊桥居中的地方,前后全然漆黑一片,几个人宛如黑夜大海上漂泊着的小舟般岌岌可危,这地下深涧他娘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风,硬是吹刮得脚下的吊桥来回晃动,我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以前从没恐高过,这次简直要了我的老命。
走着走着,我出于习惯性的朝吊桥下方的深渊里瞅了一眼,本以为也是黑暗无边深邃一片,不想却看到距离吊桥不远的下方黑暗中有许多轮廓巨大的物识,无奈离得太远,手电的射程又极为有限,于是我让胖子把之前准备好的荧光管掏了出来,我和彩柳一人扭亮一只朝吊桥下方那些巨大轮廓物的方向抛了过去。
荧光管带起一圈阴冷的光晕缓缓坠落,借着这光晕我们几人看得真切——在吊桥下方黑暗的深渊里,竖着许多面无表情、双目突出的巨型石人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