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干枯的皮囊看不到一丝水份,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干尸从头至脚都泛着一圈淡绿色的荧光,样子和西周玉椁墓那栋三层古楼里的沁尸极为相似,我稍微一愣,发现不光水面上的行尸在缓慢移动,四周血水里还源源不断的有干尸在往水道上攀爬,这些黑乎乎的祟物一旦出水,身上立时便泛起幽幽绿光,无不例外。
我看得毛发纷飞,正不知作何理会处,猛然听到自己背后也有水溅之声,回头一看顿时骇然——我们行径的这条水道末端也有数具干尸正在往上攀爬,匆匆一瞥,已是有好几具泛着幽光跟在我们身后了。
我正犯傻,行在前面的彩柳回过身来把手伸到我面前,我看她手掌心里用血水写着俩个字——“静,走。”,顿时一口气缓过来,连忙跟上他俩,随着周围绿荧干尸的数量越集越多,我额头的汗珠也越来越密,如芒在背的走了好一会儿,我发现这些怪异的行尸似乎对我们并没多大兴趣,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松懈了一点点。
整个血水水域都被这些不计其数泛着光芒的干尸照得宛如白昼,也正因如此,我能将整个水域的情况看个大致,我们脚下这地方确实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空间,我发现整个水域上是拱顶下呈蛋圆形,算上我们来时的那条石俑甬道,在其他差不多的位置都有类似的甬道口,看来这些狭窄的水道不止一条,根据其走向,不难看出这些水道几乎都是殊途同归,起自四面的甬道,然后全部汇集到水域正中央的位置。
我们行在水道上也有些时候了,这会儿借着光亮隐约可以瞅到水域中央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墓主棺椁应该就陈在此处。
想了想,我探头越过彩柳和胖子往他俩前方不远处瞅了一眼,就这一眼,我一下子将彩柳的嘱咐抛之九霄云外,冲胖子喊了一声:
“胖子!别靠近那东西!”
这一声喊如同静谧天地间的一记炸雷,胖子一顿止住了步幅,彩柳显然也是浑身一颤,我不知该怎么和他俩解释,但在我们面前不远处的东西,我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梦中那狐面鬼女的模样我自是没敢忘记,但印象更深刻的,却是从墓道里钻出来绞拖盗众那簇怪异的恐怖植物。
——而此时此刻陈在我们面前的,正是这玩意儿。
大概距离我们五十来米的地方,确是有个圆形区域,看起来很像是祭坛,祭坛正中间却没什么传说中的棺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株巨大高耸着的植物,远远望过去影影绰绰,看不到有叶子,却生着无数粗壮细长的枝干,这些枝干极像章鱼的触须,有些垂在半腰,有些盘在地面之上,但大部份全都像花蕊似的绽放在半空中,看起来极是怪诞,在这些枝干的正中间有簇巨大的、类似猪笼草的东西,说是植物,一眼望去却像枚鹅蛋,就那么立着,也不见有开口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对于那些触须枝干却是心有余悸。
睡梦中那几个彪形大汉在窄小的盗洞口被扭曲爆裂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
我一看到这玩意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时间又没彩柳那种身手去提醒胖子,情急之下只得开口,我本想和彩柳解释下,不想电光火石之间,就听闻背后水声大作,我心头一紧,不回头都能猜到
——方才被荧光管照亮着的东西,这会子活了!
这哪还了得,我脸色陡然一变,也不敢回头去看,马上又冲胖子喊道:“他娘的!赶紧跑啊!”
待几人甩起大步我又补了一句,“别他娘的靠近前面那棵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植物,不过这样说胖子应该就能懂,此时我们身前背后那些泛着淡淡绿光的行尸自我发声起,似乎也都醒觉过来,几近疯狂的开始朝水域正中央那片祭坛奔去,现场一时间变得异常混乱惊悚,我听得背后风声大起,也知道行尸将至,更是不敢怠慢,在这窄小水道上玩命般的飞奔起来。
这一跑起来,五十多米的脚程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分分钟我们三人便踏上了那圆形祭坛边缘,前路肯定不能走,那大簇恐怖植物长在这地方绝对不是只有观赏价值的;后路也完全被阻断,这样一来,我们三人就成了腹背受敌的状态,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应对。
还是胖子眼尖,他匆忙中四下里一扫,扯开嗓门便喊:“嘿!老唐!这里有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