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的灵魂很强,即使大部分没有被消化,储存在气海之中,但已经消化掉的部分,仍然极大地增强了沈冲的异能和身体素质。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从力量到耐力、从敏捷到洞察,甚至连忍受极度气温的能力,都要远超旁人,保守估计将达到普通人的两倍,直追顶尖田径运动员的水平。
但即使这样,相对于已经非人的黑主教,仍然远远不够。
沈冲的视网膜已经可以捕捉到他的身影,虽然很快,但不再是一道残影飘过,人就已经被击飞空中。而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快速地靠近,身体却还无法与之对抗。
沈冲的应对方法简单粗暴,甚至有些疯狂——以伤换伤。
与一个身体恢复能力强到变态的变种人换伤!
只要对方的武器没有瞄准要害,就放弃防御,以身上多出一处血窟窿为代价,带走对方一片血肉。
“你已经傻了么?”
黑主教笑着说,他冷漠地看着自己大腿上的肌肉被竜字刀带走一大片,吞噬到无尽的虚空之中。他毫不担心,因为马上伤口处就汹涌地长出肉瘤,填补了身体中空缺的部位,肉瘤不断蠕动,伤口急速修复。
“是不是感觉血在流淌?生命力在流逝?就像一个熟练的伎女,在掏空你的身体?”
黑主教用言语扰乱着沈冲的思绪,竜字刀在他身上吞噬的血肉越来越多,他全身布满肉瘤,已经快要看不出人形。
但沈冲的样子更惨,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千疮百孔。
刺剑每一次攻击在他身上留下的就是可怕的洞穿伤,虽然每次露出让对方可以攻击的部位都是非要害,但由于实力的差距,还是有一些攻击落在了器官的位置。
肺、肾部、脊椎……全身都在流血。
如果说黑主教现在的状况是赤果而恶心的肉人,那沈冲现在的情况就是恐怖而骇人的血人。
鲜血从他的全身上下流出,本应是致人死地的伤势,沈冲却还在拼命战斗,状态丝毫不减。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弃呢!这些事,这些人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一起获得恩赐罢了,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什么要拒绝?你在坚持什么!”
黑主教逐渐癫狂,他终于发现了,他的对手比他自己还要不怕死。不,准确地来说,他的对手是真正的疯狂不惧死亡,而他只不过是……
“死吧!”
他吼叫着癫狂般刺出一剑,精准地挡住了沈冲进攻的竜字刀,进攻的路线被对方猜中,沈冲没有震惊,反而露出笑容——终于抵挡了。
不是他,而是对方因为害怕受伤,而出手抵挡了进攻。
“怎么,害怕了么?”
沈冲狂笑着,手中的竜字刀碎空斩瞬间辟出,这裂破空间的一刀即使黑主教也不敢硬接,他下意识往后退去,无匹的招式斩在虚空之中。
黑主教一退再退,连退十数步。
沈冲想要追击,却脚步踉跄,跌倒在地,单膝跪地,拄着刀冷笑。
黑主教哈利·利兰看着沈冲,恼羞成怒的表情下,隐藏的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近乎无限的恢复能力,为什么敢这么拼命?!连我都……”
“为什么?”
鲜血顺着沈冲的嘴角流出,他伸手将其拭去,眼角瞥见远处的战斗,巨木女巫在一群人的夹击下左支右绌,岌岌可危,自己只要再坚持,再坚持片刻。
“因为我不是为我一个人而战,我为他们所有。”沈冲说道。
哈利·利兰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处,女族长挥舞着权杖,已经将巨木的枝干劈裂,那个扎马尾的英国女人已经像只猴子一样,爬到了女巫的心脏下方,也许旦夕之间,女巫的心脏就会被挖出来。如果女巫被制服,释放天启的计划就彻底失败,十几年来的经营筹划即刻就要毁于一旦。
只要除掉眼前的东方人,自己就能赶过去,把那群女人杀个一干二净。
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而自己的身体却已经又快要恢复完整,虽然耗费了不少精力看,虽然状态已经不在最佳。但对方的处境要比自己艰难百倍……
为什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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