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柳初年断定此事已是十拿九稳,但她仍是令齐竹与染青留在绿猗阁以防万一,自己只带了绿猗阁中信得过的侍从前去陇右。
南乔此去,必定是快马加鞭。
经过这一夜的犹豫,她情知已经不可能在路上赶上南乔,何况她身体经不起长途奔波,只能乘着马车尽快赶去。
但南乔此次前往陇右十分突然,猝不及防,柳初年没有什么准备,仁佳长公主自然也是一样的。就算她想对南乔做些什么,少不得也要加以谋划,而后安排下去。
思及这一点,柳初年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些许。其实以她的性子,早该想通这一点的,只是恰应了那句关心则乱,所以平白担忧了许久。
日色渐晚。
京城周遭天气都算不得好,风霜夹杂着雨雪而来,无一处可幸免。
车夫是跑惯了的熟门熟路之人,打量着附近的境况,扬声道:“姑娘,天色已晚,这里恰巧有一客栈,我们不若就在此处歇下吧?”
“前方可还有客栈?”柳初年说这话,挑开了窗帘,“我看这天色还能再赶些路,你可有把握?”
车夫是个看起来极其利落的妇人,唤作包虹,她爽快地应承了下来:“我是无妨的,只是怕姑娘你身子受不住。既然你如此吩咐,那我们就到前方的客栈再加以休整吧。”
寒气透过车窗涌了进来,柳初年立即放下了车帘,用狐裘裹紧了自己的身子。
这一路奔波,她的确已经有些疲惫,但却还是想着能多赶些路便尽力多一些,也好减轻南乔的压力。
虽说南乔早已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一国帝姬,无论是性子还是行事手腕都成长了许多,但她却仍是放心不下。
柳初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从遇到南桥开始,自己就仿佛变成了一个奔波劳碌命,处处为她提心吊胆着。当初她少不更事什么都不懂,自己得小心翼翼地护着,如今她已经是另一番模样,自己却仍是放心不下。
这些年来,她亲情寡淡,好友也不过白卿数人罢了,从未为谁这般尽心尽力过。当初哪曾想到,自己为了逃离晋国找的托辞,居然作茧自缚令自己陷入这般进退维谷的境地。
因着太过劳累的缘故,她竟就那么倚着略显颠簸的车厢睡了过去。待到包虹停下车,扬声叫了几声,方才悠悠转醒。
柳初年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狐裘紧了紧,方才扶着包虹下了车,吩咐道:“今日一路奔波,你也劳累了,今儿晚上就好好休息吧,不用来照看我,我是无妨的。明一早还得赶路,辛苦你了。”
包虹爽快地笑了笑:“我是做惯了这些,不妨事的。”
柳初年含笑点了点头,抖落了衣裳上细碎的雪花,走近了客栈。
方一进门,便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
“好酒!”柳初年嗅着这酒香,来到了柜台前,“这酒好香,我以前居然没见识过,向来是主人家的私酿了。”
正低头拨弄着算盘的青衣妇人听了她这话,将算盘一推,抬头笑道:“姑娘猜得不错,怎么,要来一壶吗?”
“这是自然,既遇美酒,岂有不尝之理?只是我明日还得一大早赶路,只能小酌几杯,不能尽兴了。”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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