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给惹毛了。她想起床去开门,却被南乔按了下去,南乔起身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情形后立即转身道:“初年,你得起来了。”
柳初年知道南乔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当即掀了被子走了出来,入眼便是几乎烧上天的大火。
“发生了什么?!”
柳初年知道那里是晋国皇宫的方向,火势冲天而起,几乎将半边天都映红了,仿佛日落下山之时漫天铺就的红霞。
洛司秋也是一脸茫然,她知道此事之后就直接来敲柳初年的门了,打探消息的下人还未回来。
柳初年当机立断,吩咐人套了马车赶往皇宫。
火势逼人,并不能再靠近了。
柳初年掀开车帘看着远处,根据皇宫之中的火势判断了一遭,在加上洛家下人的回禀,沉声道:“火势是从凤栖宫起来的。”
只听这名字,南乔便知道那是谁的住处:“凤钺?”
柳初年点了点头。
南乔:“他不是应当在营帐中关押着吗?营地出了什么差错?”
柳初年:“这就得问你了,还记得当初你瞒着我的事情吗,现下就着这漫天红霞,来讲一讲吧。”
柳初年并无埋怨南乔的意思,只是她对自己这记性有些无奈,竟到了此事才想起此事。或许她对南乔是越来越信任了,所以这些事情都懒得过问。
南乔知晓事情的轻重,略一沉默便解释道:“初时我是想杀了阳春一了百了,但她告诉我,她在你身上下了毒。在我有把握解毒之前,我只能留着她的命。”
柳初年眯了眯眼:“你怕我害怕,所以一直瞒着我?”
“倒也不是,只不过你已经心力交瘁,我不想再给你添堵。”南乔无奈一笑,“如今东窗事发,你要打要骂我都悉听尊便。”
柳初年咬牙点了点她的眉心,彻底败给了她这无赖架势。
南乔抚了抚柳初年的发梢:“阳春并不敢下太大重量的毒,她还得用你的命威胁我呢。我已经派人前往楚国向音韵坊问询,阳春的那点伎俩瞒不过白颜的,她那里必定有解药。”
柳初年认可了她的解决方法,倚在南乔肩上看着那几乎要席卷皇宫的大火,她曾经在那里困了十几年,昨夜温镜那一番话去掉了她心上的牢笼,今夜这一场大火毁去了曾经困着她的牢笼。
她侧过脸看着南乔,兜兜转转,她终于得到了彻底的解脱,有了毫无顾忌通向未来的勇气。
那场大火一直烧到天亮,曾经富丽堂皇的宫殿成了一片废墟。
而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并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在尘埃落定后,柳初年才将诸多渠道得到的消息拼到了一起,拼凑出了那夜的真相——
易水寒的人与阳春勾结,潜入营帐,救走了凤钺。凤钺回到晋宫,想要带着女帝一道离开,他是个乖觉的人,知道晋国已经回天乏术,索性弃车保帅,带着他真正看重的女帝离开。可女帝竟又怀了明轩公子的孩子,死活要带着明轩、元真、元敏一起离开。据说凤钺愣了许久,而后笑着安慰了女帝,命易水寒的人前去准备。女帝满心以为得救,却没想到凤钺却是吩咐易水寒将整座凤栖宫都浇上了油。而后,一把火连着自己都埋葬了其中。
当初他解甲归宫,放弃了自己威风赫赫的名声,为了那点可笑的爱情委身深宫,抛弃阳谋选择了阴谋。
秦岭的一把火,开启了他阴险算计的后半生。而凤栖宫的一把火,结束了他这可悲可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