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每个人都是幸运的,但不包括自己。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幸的,自己却是最显眼的那个。路小川不幸,流落街头,但他有师父‘塞北狂刀’照顾,练成了绝世刀法。樊瑾不幸,早早便没了娘亲,但有樊义、樊忠及铁剑门一干人对他不离不弃。太湖水寨不幸,被血衣楼一举荡平,但兄弟齐心,可同生共死。他们都不幸,但也都还幸运。唯有自己是真正的不幸,冷凌秋一路想着,自己有师父,却不能练习武功,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天高海阔,而无能为力。自己有天真烂漫的师妹聂玲儿,却不能朝夕相对。我走的路,为何比别人都要艰难?空有一身医术又有何用?
冷凌秋自北望山下来,一路神思不属,他见到了吴士奇夺命连环的剑法,见到了萧千绝纵横天下的掌力,见到了莫凌寒化气为盾的内功。而自己却只会一套‘五禽拳’一套‘龙骧八步’,连成不空传授的‘御风行’更是一丝也发挥不出来,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学到武功,不想称霸江湖,不想震烁古今,只想复仇,只想让姬水瑶,萧千绝到父母坟前磕头认错,但这事该有多难,他不敢想,他只想着这次一定要找到杨大人,让他说出这《农耕伐渔图》中的所藏秘辛。
冷凌秋下山之后便一路向南,白羽迅捷驰骋,也不知跑了多远。秋风渐起,已觉丝丝凉意。一摸马背,才发现白羽已浑身是汗,眼见前方一丛树林,便翻身下马,喂些清水,吃些草料。这白羽自太湖起便一直跟随他,一人一马已渐有灵犀。冷凌秋每次抚摸白羽脖子,它便埋头顺颈,一脸温顺。冷凌秋自言自语道:“羽兄弟啊,这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等我报了父仇,日后定当带你去广漠草原,走上一遭。让你随便吃,随便跑,你这么神骏,想必定是马中公子,不知有多少温柔良马愿与你结伴而行呢。”
白羽好似听懂他所说,顿时仰天嘶鸣,冷凌秋呵呵一笑,正要轻抚于它,却见白羽嘶鸣不停,心道:今儿个你是怎么了?那知白羽边叫边用嘴拉他袖子,好似叫他快走。冷凌秋正不明其意,只听的不远处传来呼喝声:“别让那小子跑了,一定要拿下他。”忙回身一看,却见那‘铁手鹰王’萧铁手正领着一群人马往这边赶来。来势汹汹,其快无比。转眼便至眼前,冷凌秋心道不好,连忙收好水袋,上马便逃。
只听萧铁手叫道:“忒那小子,往日叫你走脱两次,今日看你还能逃过老夫手心。”说完当空跃起,五指便往冷凌秋头顶抓落。冷凌秋只觉背后风声突起,避无可避,心道:这下完了,到底被他抓住。便在此时,只听白羽一声长嘶,往前一跃,后腿高高踢起。不偏不倚,正好往萧铁手胸口踢去。萧铁手身在半空,那知这马会腾空后踢,骂道:“好个畜生,且给你点厉害瞧瞧。”变爪为掌,一掌便往白羽后臀拍落,他虽是凌空变掌,劲道不大,却也把白羽拍得一声痛鸣。
眼见萧铁手被白羽一阻,缓下身形,冷凌秋赶紧一提缰绳,白羽如风似电,往前急窜。萧铁手见他要走,怎能放过,身形再起,如雄鹰展翅,疾驰而来。白羽已通人性,刚才被他一掌拍的刺痛,怎愿意再挨一掌,眼见萧铁手追来,本能驱使之下,放开四蹄便狂奔而去。萧铁手轻功虽佳,但终究抵不过成不空的‘御风行’,再加上白羽神骏非凡,岂是寻常马匹所比得。一人一马,一奔一逃,起初相距不过三尺,追得一里之遥,距离便越拉越开。萧铁手眼见终抵不过白羽迅捷。只得停足骂道:“今日算你小子走运,终有一日,我要将你拿住,到时有你好看。”
冷凌秋早已嚇出一身冷汗,又跑出十来里地,眼见萧铁手再也追不上了,才长舒一口气,心道:这萧千绝果然还不死心,自己已逗留两日,他血衣楼都还未走远,说不定在一路之上早已设下埋伏,只等我自投罗网。我这一路上还须加倍小心才是。当下辨明方向,不再走官道,只挑些小路而行。
如此行得两日便至江西吉安府,此时天色不早,冷凌秋便找一小客栈落脚,安顿好白羽,找来纸笔,按心中所记,将那《农耕伐渔图》如数画出。不过多时,图中山水人物,草木房舍已跃然纸上。他原是书童,对书画一道,已有不小造诣,这一番凭记忆画来,和真正的《农耕伐渔图》几无区别。见一切具备,便将墨迹吹干,将画折了,藏于胸口,只待明日一早便出门寻杨府而去。
只是杨士奇辞官返乡,也不知他返回府上没有?晚上店家小二送水之时,便向小二哥打听,那店小二听他要寻杨大人,顿时摇头叹息道:“公子你来晚一步,昨日杨大人已经离世啦,可惜一位好官,就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