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昭沉着的握住岳蘅桌下的手,温柔的安抚着身旁这个忧伤心寒的未婚妻子。
岳蘅骤然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盏看向谈笑风生的殷崇诀,一字一句道:“我今日才知道,二哥对我这份兄妹之情,竟会这样贵重,岳蘅无以为报,唯有敬二哥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说着仰头饮尽,晶亮的眸子直直凝视着对面的殷崇诀,“二哥喝下这杯酒,就真是岳蘅情义比天的好二哥了。”
殷崇诀再镇定自若,也无法直视心上的岳蘅,酒盏在手,却迟迟灌不进口中,踌躇少许,瞥见父亲深邃而不可言的炯炯目光,殷崇诀嘴边泛起自嘲隐忍的笑容,冲岳蘅举了举杯,一口饮下酒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殷崇旭唤住。
“崇诀。”殷崇旭锐利的眼睛直视着还欲说下去的弟弟,“看来你今天喝多了几杯,爹与柴少主还有要事谈,有什么话留着后头再说吧。”
“大哥。”殷崇诀不悦道,“我这还不是为柴少主和阿蘅高兴么,行行行,不说就不说。”
殷坤抚须道:“柴少主瞧着我殷坤这两个儿子,觉得如何?”
柴昭快意道:“两人个个都是人中之龙,殷堡主好福气。”
殷坤哈哈大笑道:“人中之龙?柴少主真给老夫面子。老夫这个长子二十有二已经娶妻,次子刚及弱冠,也不过日日窝在绥城守着祖业碌碌无为罢了。听闻柴少主也不过二十有三,只比崇旭大上一岁,却已经驰骋沙场数载,战功赫赫名震天下,岂是老夫这两个儿子可以相比的。”
“您谦虚了。”柴昭灰眸掠过这二人,“两位少爷并非没有本事,缺的,不过是机会,若是有机会...他俩只怕要胜过我许多。我不会看错人,殷堡主也万万莫要看轻了自己的儿子。”
“机会?”殷坤深邃的双目紧紧盯着柴昭,“柴少主亲自来我绥城殷家堡,是不是就是殷家堡的机会!”
云修见这殷坤也没有半分含蓄,也是吓了一跳,咬着手背默默看着这桌人。
“我曾听说。”柴昭指肚轻抚着楠木圆桌瑰丽的纹路,“楚王纪冥退守之时,也来试探过殷家堡的意思,愿不愿为梁国纪氏所用...”
殷家兄弟对视一眼,殷坤不慌不忙道:“确有此事。楚王托人到过绥城,也见过老夫和穆都尉。那楚王高歌猛进之时何曾想过我们,兵败之时倒是惦记起还有这块地方?”殷坤冷笑了几声,“绥城占得地势,易守难攻,多年来自成一体,当年也是周、梁、晋三国难以驾驭的险地。可老夫苦思数年,这块地方在乱世夹缝中尚可保的安盛,若是天下大定,也该给自己择个明主才是。”
“明主...?”李重元轻声念了句。
“不错。”殷坤继续道,“纪冥心胸狭隘,好战嚣张,难成大事。苍山柴家临危受命,守住周国云都,在此大胜之际仍得记起绥城这个殷家堡,此等深谋远虑才是老夫父子可以追随的主上。若是柴少主不嫌弃我殷家山野出身,我殷坤,还有两个犬子,都愿意助您一臂之力,在这乱世中谋出一片天来!”
“皇上和我家王爷若是知道绥城归顺,一定很高兴。”李重元面露喜色道。
“非也!”殷坤蹙眉道,“老夫携子愿意追随的,是苍山柴家,并非那南宫家。眼下大周上下都得指着柴家叔侄护国守君,柴家才是真英雄,老夫敬佩的,也是柴王爷与柴少主。”
李重元顿觉顺心,嘴角扬起道:“这是哪里的话,柴王爷和少主忠君爱民,为了也都是大周的江山社稷,柴家抑或是我大周,不曾有什么区别。”
洞悉万象的殷坤没有再说下去,见两个儿子脸上皆是镇定之色,心中也觉得安慰。
话既然说开,几人也不避讳什么,一时间相谈十分投机。李重元暗暗惊叹殷崇诀论及天下形势竟比自家兄长更有见地,更是多了不少气概。相比之下,殷崇旭就显得有些优柔,欲进又退的踌躇模样。
穆蓉见殷崇诀抢了自己丈夫的风头,话多被他说了去,面色有些难看,再看身旁的丈夫似乎也无心在柴昭他们面前多言,一时有些沮丧。低头瞥了眼殷坤,见他紧盯着殷崇诀很是赞许的不住点头,更是泛起一股子不满来。
酒过三巡,穆蓉终于憋忍不住,猛的起身冲众人行了个礼道:“忽然想起后院还有不少琐事,穆蓉先退下了,你们慢慢喝着。”
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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