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再来一瓶!”凌叶拎着酒瓶子对吧台喊话。
我忽的记起第一次销售部k歌时的情形,凌叶喝得烂醉如泥。他是不胜酒力的,一会儿他喝多,我可怎么办?我调侃凌叶道:“凌总!一会儿喝多,我可背不动你,只能把你扔这,睡沙发啦。”
“没事儿!我喝多就睡这,你走你的!”凌叶无所谓地说。
哎!我猜想,他或许是忧愁许久的,才想在今天大吐为快吧。当然,我也甘愿做他的情绪垃圾桶。
待服务生把酒送来,凌叶先自满一杯,又打开了话匣子。
他眉宇间散发着忧郁的气息,唇间发出富有磁性的声音:“我高中时相当反叛,跟我爸经常吵架。那时小,不懂事。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故意考了班里的倒数第一名。适得其反,我并没有因此得到他的关心,他对我说:再考这么差,以后就滚出去。呵呵!可他却为我弟弟请了家教。”
“亲爸!怎么会这样?”我手握酒杯,不相信地瞪大双眼。如果换做我是凌叶,我到底又能承受多少?
“是啊!我也一直疑惑,他为什么这样对我?直到这次和皮总出差,去了新加坡。你猜我看到谁了?”凌叶边说,边将一只香烟衔在唇间,点燃,缓缓吸了一口,吐出缕缕薄烟。
“难道?见到叔叔了?”我惊奇得双眼发亮,期待这对恩怨父子的碰面。
“你猜的没错,我从未想过皮总和我爸竟然是老相识。”凌叶嘴角流露一丝笑意,双唇如微微绽放的花瓣。他看向我,眼中闪着期待的光,“我已经3年没联系过他了,想念过,但就是不想联络。这次,他病了,是肝癌晚期。”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难怪凌叶这次出差回来,身上总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想他是活不多久了。他让我自己学会独立,经济上的真正独立,因为他不会给我留下一分钱。他说,我们本就是没有钱的,所有的钱都是我继母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凌叶苦涩地笑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有钱,我爸可以随便拿几百万给我做零用钱,但是现在不行了,我似乎很快就只剩下一栋房子,和一个破碎的家庭。”
“你和叔叔从未联系过?”我问道。
“联系!都在我没钱的时候。”凌叶耸耸肩膀。
“那你还能为他做些什么?”我弱弱地问。
凌叶摇摇头,灌下一杯色泽鲜亮的酒。“我也不知道,到底能做些什么。”
凌叶的眼神再次充满忧伤,毕竟还是他的亲生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对于一个将要离世的人,作为最亲近的人永远是最无力的。
“叔叔还有治愈的希望吗?”我是想安慰凌叶的。
“别天真了,现在只能是维持生命,多活一天是一天。医生最多能帮他维持一年的生命,只一年。”凌叶将香烟狠狠按进烟缸中。
这时,我该说什么好?在动听的话语,此刻都会是苍白的。我应该帮凌叶想想办法的,只是我好笨,既不会哄人开心,又不会为人指点迷津。不过,如果换做是我,面对这样一位父亲,我要做的就是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吧。
“叔叔他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我歪着头,好奇地问凌叶。
此刻的凌叶,在喧闹的背景下,如一副油彩画中的男主角,安静地端着酒杯,凝神地看着眼前的花花世界。他听到我的问话,放下酒杯,似有希望地说:“他最大的心愿,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希望我成为一个比他优秀的广告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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