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片刻,没有敲门,直接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
陆希城已经回公司了,病房里的窗帘半拉,阳光洒了半地,另外一边的阴凉处江屿心躺在病*上,似乎睡着了。
卷翘浓密如蝶翼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肌肤很苍白,近是透明色,甚至能看到肌肤下那细细密密的血管,脉络鲜明的青筋。
无形中似有一只大掌紧紧的握住他的心脏,教他艰涩的难以呼吸。
双腿犹如被人灌了铅,沉重的一步步走到病*边,深邃的眼眸里铺天盖地的心疼,恨不得躺在病*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唐时遇在病*旁边的椅子坐下,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剑唇轻启,轻声呢喃,“为什么你总会弄伤自己?”
满载心疼和伤感的哑音落地,下一秒他苦笑不已,总是让她弄伤自己的人,恰恰就是自己。
江屿心,我只是想要爱你,为什么就是这么的难?
八年前如此,八年后依然如此。
他倾身凑上前,唇瓣落在她的额头上,即便是如此,他亦不愿就此放手。
撤离时,一直睡着的江屿心突然睁开眼睛,他俊朗的轮廓赫然映入眼帘,她的心猛然一跳,脸色瞬间阴冷,“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他没有在意她那不好的语气,嗓音温雅。
看到她这样,他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江屿心眉心微动,反应过来,声音冰冷,嘴角浮动着一丝嘲弄,“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你想不开,自杀?”
他配吗?
她只是睡不着,吃了安眠药,可还是睡不着,于是喝一点酒,喝完酒忘记自己已经吃过安眠药,又吃了一遍。
所以整件事其实就是一个意外。
“不是。”唐时遇很了解她,她绝对不是一个会轻生的人,她的骨子里有一种骄傲,而轻生这么可耻软弱的行为,不是坚韧骄傲的江屿心会做出来的事。
可他相信,她的意外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我想休息。”江屿心不想见他,也不想和他说太多的话。
唐时遇没有走,阴翳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下颚紧绷,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江屿心敛眸,冷清的眼眸射向他,“需要我叫保安?”
“我说完……”
“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江屿心不想听他的解释,不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苦衷和身不由己。
她不能重蹈覆辙,绝对不能。
“2008年我去过美国!”唐时遇沉哑笃定的声音脱口而出。
江屿心一怔,杏眸里流转过一抹不可置信。
2008年,他去过美国?
为什么?
“我去美国找过你!”唐时遇沉哑的嗓音里透着无限伤感,眼神里划过一抹寒光,那是他不愿意回忆的一段过去,“你和陆希城在一起。”
2008年,于整个中国而言是很特别的一年。
那年,512汶川大地震,全国都沉浸在悲恸中,一批批医疗团队前往灾区前线,争分夺秒拯救一条条岌岌可危的生命,每个城市随处可见募捐箱,每晚大大小小的广场都有人点蜡烛为灾区的人民祈福。
那年,举世瞩目的北京第二十九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式在国家体育场(鸟巢)隆重举行。
那年,刘翔因为脚伤未愈中途退赛,引得观众泪洒现场,也有无数人失望,谩骂,甚至有人喊他:刘跑跑。
那年,于唐时遇意义深刻不是因为去美国找到了江屿心,而是在美国他经历了人间炼狱。
“为什么我不知道?”江屿心眸光有几秒的呆滞,她之前在机场给他打电话不接,给他发短信不回,为什么他又要在2008年去美国找自己,为什么去找了她,又不露面?
回忆到那一年,他凝视她的眸子里蔓上苍凉,削薄的唇瓣轻扯,声音低低的,涩楚无比,“因为我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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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烯湮:下午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