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队可以迟半日到达,但记住,军粮不能出一点差错”
杨光美无奈,憋着一肚子气折马走了。
杨光美一离开,就见一队骑兵簇拥着一辆马车跑了过来,停在了戴恩面前,车帘一掀,来人正是那个被陆飞奚落一顿的驸马都尉石保吉,以故开国大将石守信之子,现任捧日军右厢都指挥使。
石保吉身上披着厚厚的毛绒外套,盘坐于车内,见到戴恩立马于雪中,也欠欠腰道:“戴大帅,天气如此恶劣,何不弃马就车,您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戴恩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哼哼一笑道:“原来是石驸马,本帅可比不得你们这些皇亲国戚,怎么,你也来找我诉苦?”
石保吉撩着宽大的衣袍下了马车,边上的亲兵连忙上前撑开油布伞,一直站立在戴恩边上的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李继隆有些看不过去了,蹙着眉道:“石将军,大帅以身作则,你这样不太好吧,身为统兵大将你一不披甲二不骑马与将士同行,将士们会有怨言的”
石保吉抖抖衣服上不时落下的雪花嘿嘿一笑,道:“李将军,你别一幅长者的样子,这是行军,不是在汴梁,咱俩是平级,大帅都没说话,轮得到你吗”
李继隆咬牙道:“你……”
戴恩一摆手,不悦道:“好了,吵什么吵,这是打仗,不是起口角之时,要吵回官家面前吵去”
李继隆一拱手:“末将不敢!”
李继隆是开国大将李处耘之子,也是宋天子明德皇后的亲弟弟,不过明德皇后早就过世,皇后的名号也是赵炅称帝后追封的,这位皇帝的小舅子也是命苦,没沾到多少她姐的福气,要不然哪有石保吉放肆的余地,石保吉仗着娶了赵炅的掌上明珠延庆公主,在众多皇亲里那是作威一时。
石保吉裹了裹皮毛衣道:“戴大帅,我来也没别的事,只是想打听下,上次在殿前司时,在我面前目无尊卑的那个都头在哪,听说他是你的亲兵,怎么我一直没看到他”
戴恩哼笑道:“石驸马这是耿耿于怀呀,些许小事你还记得?”
石保吉笑道:“事是不大,可他这不是对我不敬,是对今上不敬,本将军得让他涨涨记性,敢问大帅把他弄哪去了?”
戴恩很讨厌此人,胸无点墨,连兵书只怕都没看过几本,官家却用他为将,这明摆着是给自己为难,可没办法,人家是皇亲。
戴恩笑道:“石驸马言重了,您这般和一个小小的都头计较就不怕失了身份吗,算了,就当是给本帅个薄面,他呀,我已经让他先行去打探军情去了”
石保吉嗤之以鼻笑道:“大帅,您让他去?小小个亲兵都头也能做斥候之事?大帅,我这可是给您面子,他对我不敬之事我可以不计较,不过,他若是探不到军情,那就是犯了军法,大帅可不能再袒护了吧”
戴恩皱着眉道:“军中胜败乃兵家常事,搜集军情也并不是什么消息都对军务有利,如此苛责于他,以后谁还敢为本帅打探军情”
石保吉道:“大帅,旁人我不问,此人我盯死他,戴大帅,您也用不着和小将置气,我这可不是冲您”
戴恩脸一沉,道:“石保吉,你别忘了,他是我的亲兵,怎么处罚本帅说了算,你走吧,到前面督军去”
石保吉扬着嘴角哼哼一笑,一边往车上挪着一边阴阳怪气的道:“尊您的令,那小子,八成早就冻死在塞北那冰天雪地了哦”
戴恩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拔马先走了。
待戴恩一走,李继隆面带怒色对马车里的石保吉道:“姓石的,好像你不应该对大帅如此无礼吧,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他的部下”
石保吉不屑道:“嘿嘿,国舅爷,这是军中,咱俩都是都指挥使,你好像也不应该命令我该怎么做吧,呀,哈哈,走!”
马车缓缓而动,李继隆铁青着脸立马在风雪之中,手里的马鞭攥着紧紧的,咬牙切齿道:“不可理喻。”
一旁的都监潘美摇摇头,苦笑着自语道:“将帅不和,这打的是什么鸟仗,驾!”随即拨马跟随戴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