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亲,后面又有人密报一份消息,更让六王妃甚是惶恐,几乎有点坐立不安的意思。
“殿下,王大人到了,是否让他直接进来?”挽烟行了个礼,小声问道。
她说的是现任户部尚书王辉,这位王大人娶得是荥阳郑氏的偏支小姐,论起亲来还能勉强算是六王妃的远房亲戚。
六王妃深深吸了一口。
王辉!
他终于算是来了!
十几年前,王辉还是京城名不见经传的一介小吏,若不是六王一再保举,如何能这么迅速地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
而六王这样赏识他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他这些年里为六王和郑氏做了不少事。
身子依旧挺拔,看上去一派风骨的王尚书疾步进了门,上前就对着六王妃行了个大礼。
“殿下!”王大人几乎是双目含泪地说,“让殿下吃苦了,都是妹婿的不是!”
“这话从何讲起,春辉还不快起来。”六王妃听见这话,也几乎要你下泪来,“都是多闻的不好,唉……”
王辉抬起头,咬着牙道:“殿下何苦替那等人家遮掩!这桩桩件件,分明是那薛家对我们五姓高门的敌意,只是借着孩子的由头发作出来罢了!今日他们敢这样对待世子,明日……保不齐就是要针对谁了!”
六王妃何尝不是这样想?
想她出身何等高贵,荥阳郑氏的嫡小姐,便是入宫坐那凤座也不在话下。就是她所出的陈是,也流着郑家血脉,身份本比那些寻常王公之子只高不低!偏那薛嵩一次次地让陈是挨打又丢脸,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如今不但满京城更是风言风语,薛嵩被逼的离了京城,叶致被逼的寻死,一切的一切都将六王府逼得进退维谷,只得拿出姿态来,主动退了亲事。
可是即便如此,堂堂六王府的声誉也是一败涂地。
六王妃这辈子都没这样丢脸过。
可她纵然有通天的手腕,也搁不住陈是一个劲儿地拖后腿。
更何况一时半刻还不能明着去向那叶致及庆国公府报复,一切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六王妃越想越气结,索性挥挥手,示意王辉别再提了。
王辉那是一向唯六王妃马首是瞻,看六王妃不快,便也不再提起陈是那些可笑荒唐事。
反而是问起了另外一桩:“殿下这么着急的传妹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交代?”
六王妃面沉似水,只是往旁边看了两眼。
挽烟几个立刻识相地退了出去。
厅内便只剩六王妃和王辉两人了。
“春辉,我今日见你,并非为了多闻这孩子!”六王妃凝重道,“前几日我接了消息,说是皇上已经秘密遣人,重查当年的事!”
“什么!”王辉大惊,直接从椅子上“唰”地站了起来。
他额上立时就冒了冷汗。
“殿下,当年之事……当年之事不是做得□□无缝么?!”王辉喃喃道,“那些知情的,可是都死了!在先皇提审前就自尽了啊!”
“何况,当年那事情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几位皇子的嫌疑都不小。皇上自己更是……这么多年态度暧昧,连提也不提,怎么好端端的就……”
王辉越说越是奇怪,只好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这消息,别是弄错了?”
六王妃冷笑:“你是户部尚书坐得久了,有些糊涂了吗?这事情别人不清楚,难道皇帝自己不清楚?明明不是他做的,却生生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以他的心性,现在查已经算是晚了!”
王辉呐呐的,没有说话。
六王妃咬着牙道:“他这几年重用叶叔承叶季承,难保不是叶贵妃死前进了什么言。我可是听说,叶贵妃死前那半个时辰,可只有皇帝自己在塌前陪着啊……就连王皇后都不在!叶贵妃一死,她的同母兄弟就得了重用,反倒比嫡出的世子和二爷都高了一头,这就不奇怪?那叶三爷算什么东西,要是没有内情,能入了他陈四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