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楚弈言走到床边,瞧着眼前的睡中还微微蹙眉的崔静嘉,想了想,把屋子里两个窗户给打开了。
夜风清爽,吹入这屋子里,感觉也好上了不少。
崔静嘉感觉一阵凉爽,松了松眉。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冰凉的衣袖,和屋子里的闷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衣袖!
崔静嘉猛地睁开眼,眼睛瞄向那衣袖,再上移。
瞬间本能就把被子给紧紧的裹在了身上,往床榻里缩了一半,她千算万算,楚弈言怎么会进了屋子,她明明看到窗户被锁好的。
瞧见崔静嘉醒了,楚弈言眼神幽幽的望着她:“醒了。”
崔静嘉现在更多的是羞,屋子里烦闷,所以她记得自己在床上蹭了蹭,刚刚着急,根本没注意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到底楚弈言又看到了多少。
听到楚弈言说话,立刻回道:“你,你怎么来了。”
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般,楚弈言笑道:“傍晚的时候,已经给你说了,今晚等着我。”
崔静嘉根本没有心思开玩笑,在被子里摸索着整理着衣服,楚弈言理直气壮的话,更是差点没把她给气死。得了,全怪她,都是她不听话,知道他要来,不穿好衣服迎接他。
崔静嘉脸上绯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反驳,猛不丁的就被楚弈言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过去,揽住了身子。
“婉婉,我好想你。这三年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总是把你身边人的画寄过来,可是我最想要的是你的。”揽着崔静嘉的身子,楚弈言轻轻的道。
四下无人,他说话也没有顾虑。
“今日瞧见你,原本还打算让你瞧瞧我已经不是昔日的我,可是瞧见你了才发现,我还是昔日的我。”
两辈子加上,崔静嘉都没有听过这么肉麻的告白。原本还惊诧准备反抗的手也松了几分。
感受到崔静嘉身子从刚开始的僵硬慢慢软了下来,楚弈言继续道:“我知道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若是我不逼着你送信,这三年里你定然记不起我这号人了。”
“三年日日夜夜想着你,你还不允许我抱你不成?”说道最后,楚弈言的声音还带了些委屈。
崔静嘉神情复杂,一时间没说话,任由楚弈言抱着。她不想承认,她心软了。
高傲如楚弈言,不仅道了歉,又是委屈的说着想她,一下子勾起了之前的回忆,上辈子的、这辈子的,夹杂着在一起,崔静嘉不自觉的回手抱了过去,情不自禁道:“我也想你了。”
哪有那么容易忘掉一个人,楚弈言之前对她的好,她哪里不记得。这辈子对她来说,她最大的变数,就是楚弈言。
少女身上的香味让楚弈言忍不住又深深嗅了一口。
半响,楚弈言才松开崔静嘉,转过身轻声道:“你整理衣服吧,我不会转头的。”
崔静嘉臊红着脸,颇为尴尬。她脑海里还满是刚刚自己说的那话,她居然对楚弈言说了想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连忙整理好。
“好了…”直到崔静嘉觉得不会露出不该露的地方了,这才轻声喊道。
楚弈言转过身,两只眼睛尽管在黑夜中也尤为闪亮。扫了一眼崔静嘉,最后目光就盯在了崔静嘉的手上,靠在床边,一把牵起崔静嘉的手。
崔静嘉被他的动作骇地动都不敢动。
等到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之后,手已经被楚弈言紧紧的握在了他的手中。
楚弈言满意的望着自己和崔静嘉相牵的手,今日想了一下午,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崔静嘉有些紧张,楚弈言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大,她忽然想到门外的丫鬟,惊道:“你怎么进来的?”
楚弈言瞧着她紧张的神色,另一只手指着门,道:“正门。守门的丫鬟现在睡的正熟,不用担心。”
崔静嘉眼皮跳了跳,楚弈言现在是浑然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外人。反而一切处理妥当,完全是深思熟虑后下手。
她是该夸他,还是该说些其他的。
“婉婉,我还想再听你说一遍刚刚说的。”楚弈言轻叹一声,认真的凝视着崔静嘉。
崔静嘉都不用回想,就知道楚弈言说的是哪一句。那句话实在是太难为情了,把头侧到一边,道:“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叫我婉婉,爹娘才那么叫我。”
楚弈言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崔静嘉这种模样,不同于白日那温婉大方,带着些女子的娇气,让人忍不住宠着。
“既然婉婉是爹娘叫你的,那我是你未来夫君,该叫你什么?”楚弈言呼吸就在崔静嘉的耳边,崔静嘉实在是不习惯有人如此靠近自己,脸上的红就没褪下来过,急躁推着楚弈言就往外赶。
她声音带着些气意,还有些焦急:“不知道,你别往里靠了。”
楚弈言在一旁看着崔静嘉的模样,嘴角一直上翘着,看得出崔静嘉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往外退了些,望着崔静嘉松了口气的模样,故意道:“要不然,叫你小宝贝好了。”
崔静嘉觉得楚弈言就是故意的,听着他叫着她宝贝,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别这么叫我,我不喜欢。”崔静嘉有哆嗦了身子,也不知为何觉得毛骨悚然的,她含着贝齿,颇为羞恼的看向楚弈言,“你是从哪里学了这些话?”
从一见面到现在就没停过,要不是她确信太阳没从西边升起,捏着自己还有感觉,或许还会以为这是一场梦罢了。
楚弈言听着瞧着崔静嘉被酸掉牙的模样,不知为何,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想要看她被他说的不好意思的模样。
装作沉思的模样,最后沉声道:“只要一看到你,这些话不用学,都会说了。”
又在胡说八道!
崔静嘉现在是真的服了楚弈言,她只觉得自己这几年来习得的淡然大方,在楚弈言面前统统化为乌有,简直不堪一击。
“快说,要我怎么叫你,若是不说的话,日后我就叫你娘子了。”
崔静嘉只觉得额角突突的跳,若是真的让楚弈言喊了她娘子那还得了,连忙道:“让我想想。”
她还有些眩晕,楚弈言在她脑海中那些冷傲孤僻,不善言辞的形象统统被打破了,只剩下现在这个颇为无赖的样子。
说是好好想,可是崔静嘉真的想不到。
叫什么是她能接受的。从楚弈言嘴里,哪怕只是叫她的名字,她感觉自己都不习惯。
深深吸了口气,崔静嘉硬着头皮,有些小心的道:“就叫静嘉吧。”
楚弈言还以为崔静嘉真的想出了一二三,可听到崔静嘉的话,立刻就黑了脸,没了商量,捏着小手就道:“还是婉婉好听一些。”
捏着软弱无骨的小手,楚弈言不再逗弄崔静嘉,想要好好的说会话,声音低了些,道:“太瘦了,你平日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没有再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崔静嘉放松了不少,轻声答道:“我胃口不大,吃的少。”
楚弈言看了看她的身子骨,不赞同的道:“多吃一些,瞧着你跟一阵风吹过就能刮走了。别拿胃口不大当借口。”
崔静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她又不是真的弱不禁风,是那种扶风弱柳的女子。身子现在很健康,因为这些年练舞的原因,也很匀称,比起上辈子已经病弱缠身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了。
“该补的地方太多,听话,好好吃。”楚弈言上下扫了扫崔静嘉,越发觉得她瘦弱。细胳膊细腿的,他感觉自己一掰就能折了。
崔静嘉听着他这话,忍不住想多了些。
这些年,她很注意自己的身体。
虽然说她爱美的程度不及赵溪岚那般,可是为了这身子,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功夫。
最为在意的就是自己现在才开始长的胸了,上辈子她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自然没有关注到自己那有些干瘪的身子。
可是这辈子,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开始发育,而她虽然发育的比上辈子好,可是却仍然忍不住担心。没有人会嫌弃自己更漂亮,她当然也不想错过这发育期的成长。
悄悄的给宁氏说过之后,宁氏找了霍大夫给她看了。配了些汤药,又给她安排了膳食。这段时间一直在用着,就为了调理。
虽然感觉楚弈言的话只是一个笼统的概括,可是崔静嘉就是会不自觉的想到那里去。
当即就抿着唇,故作轻松道:“我省的。”
她看了看天色,仍旧是漆黑一片,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担心道:“你快些回去吧,一会天亮了,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楚弈言闻言,看了看窗外。松开了崔静嘉的手,大手摸了摸崔静嘉的头,道:“你睡着,我看你睡了就走。”
崔静嘉立刻就乖巧的躺下,自己盖上被子,就等着楚弈言走。
这简直就是巴不得他立刻离开她的视线一般。楚弈言摇了摇头,若是真的跟这个小没良心的计较,恐怕他都不知要被气死多少次了。
他做出已经走了的模样,直到听到屋子里平缓的呼吸声,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崔静嘉的院子。
回到国公府,天已经发亮了。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总算是缓解了相思之苦。
崔静嘉时隔三年,有一次早上没了精神。
芸儿进屋子服侍,瞧见那原本应该是关上的窗户,现在却莫名打开了两个,一下拧起了眉,轻声道:“小姐昨晚上自个开的窗?”
崔静嘉瞧着那窗户,打了个秀气的呵欠,道:“昨晚上太闷了些,所以,就自己起来开了窗户。”
芸儿有些抱怨的道:“这种事情,小姐干嘛不喊一声,交给奴婢们做就是。”
崔静嘉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了,我记得你给我说过,这秋天的时候,庄子很热闹。”
芸儿给崔静嘉穿好衣服,又洗了脸,很快也没在想之前抱怨的事情,笑道:“是啊小姐,这秋天的时候庄子最热闹了,您想去庄子上玩了?”
崔静嘉点点头,坐在梳妆台前,瞧着翠芽给她梳着头,轻声道:“再过些天,爹爹和娘亲就要外调了。我想一家人出去玩一次。”
之前崔舒明忙着朝堂上的事情,她又忙着掌家,宁氏又怀着孕,谁都没有功夫出去玩。可是现在,马上一家人就要分开,崔静嘉舍不得,却又想留住些记忆,想着芸儿之前说的庄子热闹,立刻就起了心思。
“姑娘给夫人说了吗?”翠芽整理着头发,笑着问道。
崔静嘉抿着唇,有些无奈:“不过是我临时起意,也不知娘亲和爹爹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崔舒明和宁氏在听到崔静嘉的想法后,当下就决定了再过些天就去庄子那边玩。崔舒明本来还有公务,可是硬生生的给提前完成了。
宁氏看在眼里,虽心疼崔舒明每天在书房待着,可是心疼更多的还是崔静嘉。
女儿一个人留在京城,她一万个不放心。崔静嘉平日又乖巧懂事,难得提一个要求,又不是什么过分的,当然不管怎么样都要做到了。
而且,细数下来,这些年,他们一家人倒是从来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耍过,更是觉得愧疚的不得了。
等日子差不多了,就开始吩咐起人准备起来了。
靖安侯府。
崔惠音看完书,把书放回书架,想要喝口热茶,转身冲着门外喊道:“英儿。”
站在门口端着糕点茶水的英儿刚准备跨入门回应起崔惠音,余光不经意看到院门口,脚步一顿,立刻转过身道:“夫人。”
崔惠音神情讶异,从书桌前走了出来,赵氏走进门,就看到崔惠音迎了出来。
“娘。”崔惠音代替赵氏身边的人,扶着赵氏的手坐到了主位上,低声喊道。
赵氏拍了拍她的手,和煦的望着她,指着一旁的板凳道:“坐下吧,娘今儿和你说些私房话。”
崔惠音不明所以,经过崔静嘉的劝诫,其实她早已经想通了,或者说认清楚了自己。崔柔嘉之于她,赵氏之于她,想的明白,之后的也不再一味的迎合两个人。
对待赵氏,她敬重。对待崔柔嘉,她还是忘不了自己曾经的那些想法,虽然做不到像是崔柔嘉那样对她好,可是却也放下了那种心思。
这种改变很明显,赵氏自然感觉到了。若说之前是五分喜欢,那么到后来也就到了七分。
崔惠音比崔柔嘉懂事,在崔静嘉不在后,给崔柔嘉起了榜样,时时督促着她。难得是崔柔嘉也喜欢她,所有她拿崔惠音说事,也不会引起反弹。
最关键的是,崔惠音比崔柔嘉贴心太多。
尽管女儿是自己家的好,可是一个懂事又不惹事的孩子,谁又不喜欢。崔惠音的姨娘跟个透明人似的,她本觉得崔惠音和自家姨娘感情淡漠,想和那姨娘说说话。
结果没有想到,只是派人传了句话,让她过去请安,那姨娘就被吓得病。她都快怀疑当初崔惠音是怎么被生下来的了,这做娘的也太不靠谱了。
似乎崔惠音也知道自家姨娘的毛病,听到消息,急匆匆的就来了,给她告了罪,让那姨娘回了院子修养了两天,人才慢慢好了起来。
经过这个事情,赵氏的那心思也就淡了,知道崔惠音的姨娘不管事,索性就多照顾了些。投桃报李,崔惠音有的时候也做出她意想不到,却颇为熨贴的事情。
这一来二去,崔惠音喊赵氏,也从夫人和崔柔嘉一般,喊成了娘。
“娘,您说。”崔惠音温婉的坐在一边,目光平缓,看得人忍不住想把心里话全给说了出去。
赵氏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其实这事儿,为娘本来是想拒了的,可是又想着这是关乎你未来的事情,怕你从别人的口中听来之后,埋怨我不告诉你,所以特地过来了。”
崔惠音轻蹙着眉,一向果决的赵氏,什么时候会有拿不定注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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