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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走了。
张攀和陈~良策在早些时候,已经提前出了城,今夜,他们会在江畔接应毛文龙,前往龙川。
以毛文龙算命先生的本能,想必,今夜的计划,早已经是天衣无缝,自然用不着李元庆再去担心。
只是,虽然知道毛文龙这样做是对的,是正确的选择,是一个枭雄应有的姿态,但~~~,李元庆的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
从广宁出发,为了整个队伍的大局,李元庆可谓是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但到了这个时候,李元庆竟然成为了‘弃子’。
他和他的兄弟们,就这样,被孤零零抛弃在镇江城……
陈忠这时也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元庆,将军走了。剩下的,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淅淅沥沥的雨丝,打湿了陈忠的头发,让他原本刚毅的脸孔,线条稍稍圆润了一些。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秋夜雨凉,大哥,咱们先回北门再说。”
陈忠点点头,两人带着各自亲兵,回到了北门防线。
士兵们都躲在干燥处避雨,此时,差不多是10点来钟,夜风夹杂着秋雨,已经很凉了,但这些士兵们都没有睡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还在讨论着白天的战事。
他们竟然击败了大名鼎鼎的建奴的攻势,建奴好像也没有这么厉害么。未来的前景,似乎也不用太悲观么。
还有,自己大人真是骁勇,竟然将一个真奴活活撕裂。
走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后金营地中的灯光,听着士兵们的小声议论,李元庆的心里,百般滋味翻涌。
毛文龙没有错。
他李元庆也没有错。
那么,到底是谁的错?
要让这些正值壮年的好汉子,把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丢弃在这片土地上?而他们,对未来的命运,还一无所知……
远处,后金营地方向,灯火已经熄灭了很多,一天的激战,那些后金战士们,大概已经休息了。
而己方这边,这些新兵们,还沉浸在白天的战事中,不能自拔。
李元庆的眼睛,忽然有些模糊,却只能强忍着眼泪不流出来,心里,不断的大呼,‘兄弟们啊。我没有办法啊。我还不够强大。不是我想抛弃你们,是老天爷不给我第二个选择的机会啊。兄弟们啊,你们的恩义,我会永远记在心头。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为你们报仇……’
这时,商老六小心来到了李元庆身边,低声道:“元庆,将军已经走了,咱们也必须尽快做决断了。”
李元庆长长的吸了一口凉气,任由秋雨打湿自己身上的衣衫,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此时,绝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毛文龙在上半夜离去,此时,想必已经渡过了鸭绿江,正在赶往龙川的路上。
自己这边,必须要尽快有所行动了。
昨日的战事,后金军明显没有用尽全力,否则,以镇江城的防御体系,根本无法应对后金的全面冲锋。
这种状态,就像是猫抓老鼠,猫在吃掉老鼠之前,会最大程度的消耗老鼠的体力,待到老鼠筋疲力尽,毫无反抗之力,再去下手。
昨日一天,已经消耗了李元庆本部不少有生力量,若今日再在城头鏖战一天,恐怕,到了今夜,李元庆就算想走,那也很难走的了了。
李元庆看了商老六一眼,默默点了点头,低声道:“你和顺子先派人去准备。此时时间还早,弟兄们还都没有休息。寅时初刻再行动不迟。”
商老六点点头,迅速离去。
寅时初刻,就是凌晨3点。
此时,还没有过0点,还有3个多小时的准备时间。
李元庆也想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好好的看一看,这一张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很快,随着打更人的呼喊,子时到来了。
李元庆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带着几个亲兵,来到了陈忠防线这边。
在这之前,李元庆便发过誓言,一定不能让历史的悲剧再重现,一定要带陈忠离开这个埋骨的伤心地。
陈忠还没有休息,毛文龙的离去,也像是抽掉了他的主心骨,这个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汉子,现在,却如同一个离开了父母的孩童一般,坐卧不宁,不知在思虑什么。
看到李元庆过来,陈忠赶忙站起来,“元庆,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明天鞑子的攻势恐怕要更猛。”
李元庆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身边亲兵离开。
陈忠的亲兵也知道李元庆和自己大人有话说,忙也跟随离开。
李元庆看着陈忠的眼睛,“陈大哥,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时至今日,早已如骨肉弟兄。今夜,气象不错。不如,你我结为骨肉弟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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