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走进来的少妇哭天抹泪的好不凄惨。
年过五旬的邹明安在邹家村已经做了近二十年的村长,从来没有像最近这般愁容满面。
他示意身后家里的去把少妇扶起来,抬担架的是四个年轻小伙子,其中一个是他的小儿子邹成飞。见到自己父亲,放下担架快步走到邹明安身旁:“爹,这都是第三个人了。”
邹明安眉头紧皱:“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中招的是小五,他媳妇说早起他去山里找块木头给他家娃做个小马,过了晌午还不见人回来,后来还是进山的刚子发现他躺在山边的树丛里,这才赶忙喊人给抬了下。”邹成飞脸色青白继续说道:“跟兴子一样,不过半天没见,整个人就只剩下皮包骨了,一点精气都没有,四叔也看过了,只说是人还活着,但就是醒不过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邹明安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半晌,让人先把邹成五给抬回家里去。转身对儿子厉声喝道:“这几天都让那些个年轻的安分点,别在往山里头跑了。回头出了事,谁也没办法治!听见没!”
“我知道了爹,回头我就去跟他们说。”见邹明安往外面走,邹成飞忙跟上去:“爹,你这是要去哪儿?”
“出去一趟,去找你大婆。”邹明安没让儿子跟着,说散了围观的人群,自己转身出了门往西边走去。
走到一个栽有夹竹桃的院门前停下,敲了敲门喊道:“婶儿,你在家不,我是明安。”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门插被推开的动静,大门打开,一个满头银发,面目慈祥的老太太走出来,眯起眼看了邹明安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哦,是明安啊,你找我有啥事?”
“婶儿,明安真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求你了。”邹明安这两天为村子里的事真是愁得头发都白了许多,嘴里都是泡,急的呀!
老太太站在门口没动,既没立刻关门,但也没让他进去。邹明安心里惶惶,他这真是没办法了,才想起他爹临走前曾经跟他说过一件事,说是万一将来村里遇到人力无法解决的事,就去求求她,或许有用。
乡下人风俗陈旧也繁多,少时也听大人讲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虽然自己从未遇到过,但毕竟是他爹的临终遗言,邹明安也是牢记在心里。想不到当了一辈子村长,临到要退下时,居然还真遇到这所谓的‘人力无法解决’之事。
一开始他只以为是有人生了怪病,可接二连三的人都在进山后出了事,而且还这么邪乎,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来找一趟邹婶子。不管对方说出啥惊人之语,他这次也绝对信了!
他在这急得不行,邹大婆却只是沉默不语。
“婶儿,侄子是真的没办法了,就刚才,邹家小五又被抬回来了,在这么下去,咱村子可保不住了呀!”邹明安说着说着忍不住流泪。
便听到邹大婆叹了口,说道:“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也帮不上。”
邹明安一听这话,顿时急的恨不能给她跪下,被她拦住了。“我是帮不上,或许有人能帮忙,不过你得等我会儿,当初他留了个电话给我,我得去给你找一找。”
“诶诶!您快去,侄子就在这候着。”
不大会儿,老太太捏着长字条走出来,邹明安忙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了,我把它一直放在铁盒子里。”
二十多年前?那岂不是早都该烂乎了?!邹明安吓得忙低头看去,没想到那纸条虽然泛黄了,但字迹却依然十分清晰。这下邹明安反倒觉得这个电话,没准真的能救的了村子。赶忙说道:“我这就回去打电话问问,婶儿,你还记得那人叫啥不?”
“记得,叫若木,是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年轻小伙子。”邹大婆似乎回忆起什么,神色微变,便住口不言了。
邹明安一心扑在救命电话上,倒是没注意到。只心里想着,二十多年前的年轻小伙子,现在也该四十多了。“那我先回去啦婶儿。”
邹大婆神色恍惚的点了点头,没再看他。
邹明安心里着急回去找人救命,匆匆忙忙往回走。
一阵风过,夹竹桃艳丽的花瓣被吹落满地。老太太突然浑身一颤,咳嗽了好一阵子,抬手缓缓关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