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厚,摔上面就跟摔在棉花堆里一样,并不打紧。
段文绷着脸,明显是生气了,倒不是因为冯兰花给他看的那张离婚证。明眼人都能瞧出刚才的情况,段二华要是动手扶一下,那车跟人还会栽树沟里吗?
他对跟冯兰花一块儿幸灾乐祸的段二华吼道:“瞪着眼仰着脸干啥,还不赶紧把车拉上来!”
段二华还真的就只把三轮车拉了上来,跌在树沟里的段秋萍跟香芹,他是丁点儿不给予理会。
落叶的潮气扑鼻而来,有一股香甜,更多的却是苦涩,香芹望着参天茂盛的老杨树,斑驳陆离的树影打在脸上,明耀的光线刺痛双眼。
这样连翻身都困难的自己,真的有能力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幸吗?
香芹感觉自己就如同那泛黄的树叶,摇摇欲坠之后终是飘零无依的下场。
香芹被段秋萍背了回去,在回段家的这一小段路上,冯兰花的嘴就没停住过,将段秋萍喷了个狗血淋头。
“秋萍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离婚这么大的事儿,咋早不跟爹娘说啊。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你一回来就把爹娘蒙在鼓里,你是啥个意思?还怕爹娘吞了你从李家分的家产是吧!爹娘是那样的人嘛,你也不想想——”
段文一声不吭,背着手在前头走,窦氏默默地紧跟在他后头。
窦氏心中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段秋萍跟李老三离婚这么大的事情。
回到小院,段秋萍将香芹放在床上,随即扑通一声跪在段文与窦氏二老跟前,抹着眼泪哽咽道:“爹、娘,女儿不孝,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也没敢跟你们说……”
还没说几句,段秋萍便泪如雨下,也没了下文。
段文转向一路跟进屋里来的冯兰花,手一伸,厉色道:“拿来。”
冯兰花面上不依,始终将段秋萍的离婚证当宝贝一样,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段二华搡了她一下,催道:“快给爹。”
冯兰花扭了一下身子,依旧不情不愿。
直到段文瞪着眼,一声咆哮:“这么稀罕那个本子,你跟二华也赶快办一张去!”
冯兰花当即被唬得脸都绿了,赶紧将段秋萍跟李老三的离婚证塞到段文的手里。
段文仅将离婚证摊在腹前,颔着首眯着眼看了个清楚,原来段秋萍跟李老三早在一个礼拜前就离了婚。
段文将离婚证丢在段秋萍跟前,不温不火的问:“这咋回事?”
啪嗒啪嗒几声,段秋萍的泪水打在离婚证上,她断断续续说:“李老……李老三……在外头有了姘头。”
“离婚这么大的事,你咋早不跟我跟你爹说啊!”窦氏扫视一眼乱哄哄的屋子,心道:如果不是兰花搜出了离婚证,只怕秋萍还得瞒着她跟李老三离婚的事情。“唉——”窦氏又苦叹一声,幽怨的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段秋萍。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段秋萍也只能怪她自个儿识人不明。知女莫若母,窦氏可是清楚,段秋萍从小到大就没出过一回像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