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平息

    “天都快亮了卡尔！天都快亮了.......”

    赫达将杰夫轻轻地放平在岩面上后，走到卡尔身旁，他抱了抱卡尔，隔着皮毛大衣能感受到卡尔皮肤的冰凉，他脸上积了薄薄一层冰霜，卡尔就那么整夜的守在洞口，霍格也没能将他唤到火堆旁，火焰将杰夫的脸照的通红，和卡尔脸上的白形成极具鲜明的对比。

    “月亮......咳咳......月亮已经近乎消逝，确实快天亮了，但暴雪没有一点褪去的迹象......卡尔那孩子应该还没回来，我们得耐心点。”

    卡尔一夜没睡，冷风吹进他的嗓子里，他一说话就咳嗽了起来。

    “不，也许罗格现在正在某处天寒地冻的地方被冻成了冰雕，我得去看看，送我上去！”

    赫达拉拽着卡尔的手臂，示意让他抱着自己爬上通往悬崖之上的雪地。

    “我不可能送你上去，暴风雪就在头顶上肆虐，你去了就是死。”

    “那还能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失去罗格！”

    赫达的指甲嵌入卡尔的手掌当中，卡尔却无能为力，他们还有杰夫，不能再失去更多。

    “卡尔！卡尔！当初我们就不该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往那该死的鹰之圣殿，那个地方没人知道在哪！”

    赫达情绪有些激动的说着，但她仍旧把声音压得很低。

    “不......”

    卡尔说道。

    “不，你怎么能质疑众神的启示，这不对，你得想想萨拉能够存在这么久，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萨拉人民的双手，靠的是驮着百斤包裹的牦牛，靠的是从地下钻出来的草木，这和众神一点关系都没有！”

    卡尔无奈的摇摇头。

    “你肯定是糊涂了赫达，这些都是众神创造的，鲁瓦唤来了风，阿比罗创造了土地，还有其他神灵......”

    “若是他们创造了一切，那么这暴风雪也是他们召唤而来，总有一位神想要杀光萨拉所有的人，包括杰夫、罗格还有你！”

    赫达打断了他的话，并且说出了连自己都会吓一跳的话，令卡尔一阵不安。

    “他们......也许并不是想这么做。”

    “若是......若是罗格就这么一去不返了.......”

    赫达说着，眼泪再度涌出，她不得不暂停她的话而却擦拭眼泪。

    然而，赫达知道，她不仅仅是因为想擦掉眼泪从而中断她要说的话，而是这句话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她不断地深呼吸，尽量缓和情绪。

    “若是罗格就这么一去不返了，那我就再也无法去信仰神灵，相反的，我将利用我的余生对他们施加最恶毒的诅咒......”

    “赫达......”

    卡尔将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冷汗突然从身体渗出，他虽然以前就知道赫达并不是如此的信仰神灵，可她也带着罗格与杰夫参与着萨拉村每个星期对于鲁瓦的祈福与祷告。

    一长串轻微的声音夹杂在河水的潺动声，卡尔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嘘！赫达，你听！”

    赫达也听到了。

    “那是脚步声！”

    “卡尔！”

    赫达惊呼出来。

    “是罗格回来了！”

    罗格走在暴风雪当中，没有感受丝毫的寒冷，他身体周围燃起红光之火，在漆黑冰冷的北原上闪耀着，犹如初生于天际的太阳，无尽的白色幽魂从暴雪与飓风中剥离出来，飞蛾扑火似的冲向罗格，可就在接触到罗格周遭火焰的一瞬间就化为冰雾，无影无踪。

    罗格自从得到了圣火之后，就感受不到寒冷了。

    从鹰之圣殿出来的罗格，发现自己在圣殿被雪淹没的铁门外那其中一座白鹰雕像的底下，圣火室通向外面的铁门与雕像是连通的。

    而这并不让罗格感到惊奇，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从白鹰雕像里踏出铁门，进入到寒冷的雪雾山之时，他竟然仍觉得无比温暖，仿佛仍旧处于圣火室一般，原本那足以划破他脸颊的冰海之风现在就如同拍打在他脸夹上盛夏之风，温柔而温暖。

    这神奇的圣火赋予它抗寒体质，现在的罗格耐寒能力比冰原里任何一头牦牛还要出色，他当时就觉得暴风也无法令他感受到寒冷，自己能够自如的穿梭在极寒地带。

    而再度接触暴风雪的罗格非但感受不到暴雪所带来的摧毁性冰霜打击，且发现自己因接触到寒风而觉得有些热，于是他把包裹着的皮衣脱了下来，只剩平时窝在火炉旁穿的单衣。

    那牦牛皮毛做的皮衣在被脱下之后立刻被冻成了冰块，硬生生的从空中砸到了地面上。

    进一步接触寒风的罗格皮肤表面开始迸发出火苗，在罗格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那火红的烈焰已经遍布全身。

    罗格脸上的惊恐持续不到一秒钟就消散了，这火焰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而且逐渐的融化暴雪，而他又看到那群游荡在暴雪之中的白色幽魂了。

    “罗格是你吗？”

    卡尔朝着悬崖之上喊道，这声音惊醒了熟睡着的萨拉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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