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里。
高太后猛地起身上前,茶杯倾倒洒得她裙裾上茶迹淋漓。
“你说什么!欢儿过身了!”
高太后骇然抓住赵嬷嬷的双肩,不可置信地摇晃着。赵嬷嬷面色灰颓,谁能想到十拿九稳的事,竟能横生这等让人绝望的变故!
“说!谁杀了欢儿!是沈重还是那个苏皎皎!”
赵嬷嬷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难堪地道:“苏,苏皎皎……”
高太后骤然松开赵嬷嬷的肩头,身子摇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竟是,竟是她!她哪来的胆子!敢对哀家国舅爷家里的人动刀!”
高太后声嘶力竭,赵嬷嬷也不敢出声解释,那个苏皎皎哪里知道那到底是哪里的人啊,她们的计划是让苏皎皎失了清白,国舅爷再上门提亲的!
届时锦衣王府里子面子全没了,也只能嫁!
堂堂一个王府的县主,慌慌张张出面去赌场里救情郎,银子不够以身顶,这是道上规矩,她们是想让锦衣王哑巴吃黄连的!
可谁想到,那个苏皎皎竟有那等本事,欢儿公子的武功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对付一个锦衣王或许不能,可对付一个小丫头,怎么也想不到会失手的!
高太后大发雷霆,睚眦欲裂:“去把皇帝给哀家叫来!哀家还没死呢!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敢格杀哀家高家的人!”
赵嬷嬷连忙安抚:“娘娘,陛下在书房里面见承恩公呢!倒是承恩公夫人,在外面,等这见您哪。”
高太后一怔,面上露出悲痛的老态来,连忙道:“快,快宣进来!”
承恩公夫人程氏一见到高太后,就哭得扑倒在地上,高太后上前扶,跟着姑嫂二人便抱头大哭!
赵嬷嬷跟在身后拭泪,却也不敢劝,生怕高太后一个迁怒就到自己头上,毕竟当时这个主意可是自己出的!
却只听见高太后边哭边切齿道:“嫂嫂放心,哀家定让那苏皎皎,碎尸万段!”
赵嬷嬷的右眼一跳,这个,志愿虽宏伟,却怕不是那么好办到的!跟锦衣王斗狠,就没见哪个真的赢过!
书房这边,皇帝宋璟砸了杯子。他一个茶杯过去就碎在了承恩公跪地的膝前,怒不可遏地道:“舅舅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子苏!为了东南金矿那点子事,您还就不死不休了!那现在看看到底谁死!身家性命还是荣华富贵,舅舅你自己选吧!难道朕这么多年是亏待了你不成!淮杭甄家是你外甥,还是朕是你外甥!”
这话承恩公哪里受得住,当下也不顾那一片片的碎瓷渣滓,一头就叩在地上,大呼道:“陛下!老臣冤枉啊!”
宋璟却是怒得一脚将承恩公踹翻了过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些狗皮倒灶的事儿!这荣华富贵是朕给你的还是甄家给你的!朕还不到三十,您就想拥着甄家站队给三皇子效力了!您真嫌朕不死得早!”
这话承恩公万万不敢接,哪里还顾得上分辩自家儿子死的事儿,当下爬过去抱住宋璟的脚道:“陛下!您这般说真是诛杀老臣了!老臣与陛下舅甥血亲,哪里敢生出如此大逆不道之心啊!三皇子不过九岁,老臣再糊涂,也万万不敢有此之心啊!”
宋璟切齿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别以为朕不知道,朕那个三表弟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府里每个月往外面抬的尸首当朕是瞎子不成!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看着母后的面子,他竟然敢染指明月县主!这不是找死!”
承恩公这回不敢接话,只是抱着皇帝的脚哭。
宋璟看着他苍白的头发抖动的双肩,当下松了口怒气,沉默了半晌,复又怒道:“他知道是明月县主还敢动手!谁给他的胆子!沈子苏带兵平夷秦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子,凭着一间破赌坊,敢跟子苏斗!”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老妇的怒喝,人未到,声先至:“哀家给他的胆子!”
高太后被程氏搀扶,昂然阔步闯进了上书房,冷笑质问道:“什么叫凭着一间破赌坊!这里还有哀家的一张脸哪!”
宋璟有瞬间的气短:“母后,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怎么训斥你舅舅呢!怎么就成了我们高家无理了!她苏皎皎青天白日地杀了人!倒是我们招惹锦衣王的不对啦!”
高太后狠狠地敲着凤头拐,说出的话很是掷地有声!
宋璟怕就怕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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