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不在于老套,而在于实用。
前后夹击,这是一个许多人都用烂的计策,王翦用起来依旧非常顺手。
情况一如他所料,楚南雄陷入绝境。
鬼兵们非常凶悍,有名鬼兵持刀的手被拳头打断,他用另一只手打在楚南雄脸上,随后被爆头。还有名鬼兵上下身被打得分离,他没叫,硬是抱住楚南雄脚,用牙齿充当武器咬上去。
没有鬼兵在乎魂飞魄散,每一只鬼的意志都被打磨成钢铁,他们生前是百战强军,死后也是百战强军。
楚南雄空有一身武力,落入这样的强军之内,依旧打得极为狼狈。
鬼兵们的兵器无法给他放血,上面附带的一丝鬼气能令他体寒。
那一丝丝鬼气汇聚起来,便成为令他无法忽视的严寒。
那感觉就像是深冬时节,你穿个大裤衩在东北走路,那已经不是一个冷字可以形容。
若非疯狂挥舞的拳头带动血液运转,不断给身体提供阳气,他怕是早已经倒下。
饶是如此,他浑身铁青之色逐渐加深。
楚南雄的顽强令王翦吃惊,他再次改变命令,战鼓声又变,两沉一轻。
亡命厮杀的鬼兵们渐渐散开,楚南雄顾不得歇息,飞奔继续朝上,他要是停下的话,就再也无法动起来。
滚滚如雷的声音响起,横行于战国的战车出现。车身构造精妙,不同于电视剧,这里的战车明显透露出杀气腾腾的气势。两匹雄壮的鬼马牵头,车上配备三名鬼兵。
一名车夫兵,一名长矛兵,另有一名刀盾兵。
三辆战车并肩而行,将过道完全占据。
楚南雄大喝一声,飞奔向前跃起。
长矛兵毫不犹豫,挺矛直刺,手法非常老练。
楚南雄单手一抓,一扯,长矛兵已经飞出,刀盾兵拔刀迎上,两侧的长矛兵同时刺出长矛,支援中间战车。
电光火石间,楚南雄一个千斤坠,坐散车夫,又轰出一拳。面前的刀盾兵被打飞向后,一杆长矛横扫,将他打飞,被滚动的车轮碾碎。
楚南雄趁势扑向后面一辆,他们也学聪明了,刀盾兵一手持盾,一手持刀,飞扑向前,打得一命换一命的念头。楚南雄飞身踹开他,三把长矛直愣愣刺来。
楚南雄挡开两把,被来自左侧的长矛刺在腰间,令那里有几分要结冰的迹象。
楚南雄怒吼,抓住两把长矛横扫过去,将那鬼打飞出去。双脚又朝前踹去,战力颇低的车夫被踹死。
不等他踹口气,其后的战车上,手持弩箭的鬼兵扣下扳机,一枚枚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楚南雄一脚踩断战车,借助车板挡住那些箭矢。
砰!车板被鬼马撞开,楚南雄躲之不及,也被撞飞下去,滚落十几层台阶。
尚未爬起,又是一阵箭雨袭来,楚南雄躲之不及,被箭雨打个正着。阳气瞬间被压制到冰点,战车毫不留情从他身上踏过。
轰鸣的马蹄声掩盖过他的惨叫。
他不会被黄泉界的东西划破身体,却不代表能够忽视那股冲击力。
箭矢也好,战车滚动的车轮也罢,全都是可以对他造成不输于流血的伤害。
浩荡的战车军队驶过,他躺在地上,身体聚集一层薄薄的冰,嘴唇冻得发紫。
大军的攻势停止,王翦到底没有忘记,留他一口气。有一名鬼将从上方策马而来,扬手一道锁链套住他的右脚。随后,鬼将调转马头,飞驰而上。
大军分开一条通道,鬼兵们沉默地看着被一路拖上去的楚南雄,他们眼里并没有轻视和敌意,恰恰相反,他们的眼里都是佩服。
一个人先是击败七杀将之一,又敢和十万鬼兵叫板,无论胜败,他都已经赢得这群鬼兵尊重。
鬼将的马绝对是好马,上台阶如履平地,全速飞驰,不下于赛车马力全开。
不到半小时,楚南雄如愿来到御天柱顶上。
不远处是一座巍峨的大殿矗立,再近一点的地方,一名身披暗红色甲胄的老人站在那里,他背后披着和廉颇一样的杀字披风。
相比于廉颇的粗狂,他更趋向内敛,外表平平无奇,像是普通的老大爷。偶尔有精光从眼眸闪过,让人明白这并非普通的老人。
王翦迈步走上前,居高临下道:“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个登上御天柱的凡人,可有什么感想?”
楚南雄勉强睁开一丝眼皮,气若游丝道:“你个混蛋,有本事和老子单打独斗。”
他的伤势绝没有外表那么严重,快要靠近目标的那丝激动,像是火焰般燃烧在胸膛。他没动,是想要等他们将自己带到阎王面前,那时候,他将奋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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