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眼,然而,任凭他如何洞察、推衍,都看不透陈闲的气运命数,仿佛天上仙人一般,缥缈莫测。
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待观众们散场后,他整理衣襟,确认不失礼仪后,才郑重地走进书铺,来到陈闲面前。
“适才听公子说书,如拨云见皓日、似久旱逢甘霖,着实获益匪浅!老……在下特来道谢,并为昨日的冒昧之举赔礼!”
他担心得罪眼前这位世外高人,措辞谨慎,说完便一揖,将姿态放得很低。
陈闲认得谭道士,不禁愣住。
这是唱的哪出戏?
噗……
徐凤年正坐在旁边喝茶,一口茶水直接喷到地上,险些给呛到。
他站起来,看着谭老道一本正经的姿态,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臭道士,你变得这么乖,我有点不适应!怎么样,我没吹牛吧,跟我兄弟相比,你说的书就是坨臭狗屎!”
谭道士深以为然,由衷感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说书的功力登峰造极,这天下确实无人能及!这位公子说得没错,我盲目自大,来镇上卖弄口舌,饿死都不冤。”
地球上有个典故叫班门弄斧,还有个叫夜郎自大,形容他都很恰当。不过,这世界既没有鲁班大师,也没有夜郎国,他自然说不出这些词。
“咳、咳!”
陈闲一脸尴尬。
天下第一……自己还没说什么,徐凤年倒是先装逼上瘾了!
“这老道的谈吐,跟昨天大相径庭,看来他是真心佩服我,前来赔罪。说什么获益匪浅,难道他已经从《斗破苍穹》里,总结出创作爽文的规律了?悟性挺高啊!”
他以为,谭老道是站在说书人的角度,发出这番感慨。殊不知,阴差阳错之下,老道已经拿他当绝世高人了。
他微笑还礼,答道:“道长谬赞了,我哪有什么功力,无非是追求自然而已。其实大道至简,只要能契合人性天生的性格规律,以最简洁直接的形式呈现出来,往往就最容易被接受!”
这谈的是写作之道。
爽文嘛,追求的不就是简单粗暴、轻松明快?
但这话传到谭老道耳朵里,却听出了迥然不同的意味。
老道暗暗惊诧,“大道至简,希言自然,这不正是我们道教追求的理想境界?少年主动聊到这茬,显然是对道教精义了如指掌,造诣非凡,所以敢跟我探讨啊!”
没个真本事,谁会跟道士聊道法啊?这不是班门弄斧嘛!
他愈发摸不透陈闲的虚实,连忙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您若能指教一二,在下感激不尽,愿洗耳恭听!”
他找上门来,除了想探探陈闲的底细,还指望能收获别的至理玄机,得到启发。说白了,他真是来求教的,并不是客套话。
陈闲不明就里,客气地道:“道长太过谦了!我今天说的这段,有些内容肤浅幼稚,其实算不得什么,随便听听就是。以后若有机会,我再给你讲更高明一些的!”
此言非虚,在浩如烟海的网文圈里,论内涵、讲思想、谈情怀,比斗破这种小白文高明的作品,确实有的是。
谭老道闻言,面容一僵。
那遁去的一,关系到武道最巅峰,堪称千百年来最大的谜题,玄之又玄,至今都无人参透,这还肤浅幼稚?这还不算什么?
这位高人,是有多高明啊!